大姐说她是因为长时间没有离开地下密室,窒息了,因此才昏厥在地。 “这幅画你可还需要?”沈静玲将卷好并套上了绸缎画袋的画作递了过去。 料想定是这幅画作对二妹有着特殊的意义,她便在丫鬟婆子们来伺候的时候,叫人小心掰开沈静璇的手,将画取了下来保管好。 她大姐一定是误会了,一定以为她感动万分,异常希望珍藏这幅画,珍藏父母的旧时光。 一旦莫钦岚通过沈静玲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戴氏要给她的二姑娘相看一桩糟心到无以复加的婚事,只怕她跟戴氏又会老死不相往来了。 沈静玲满含希望地笑笑,以为自己终于解开了二妹的心结。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沈静璇见戴氏已经命人,在花厅里摆满了开得姹紫嫣红的秋菊。 戴氏出自寒门,然莫氏将军府底蕴深厚,家产颇丰,加之公婆远在南疆,无人管束,戴氏便一点点地大手大脚起来。 沈静璇自恃身份,不卑不亢地走近,连衣服都懒得换,只穿着身上的云蒸霞蔚襦裙与同色小衫,款款而行。 薄云缭绕,云霞如蒸,或红得赛火,或金似珠玉,更有蔚蓝与深紫的霞光做衬托,色彩层层递进,绣工紧密而细致。 费玉修看的呆了。 今日为了去请自家兄弟姐妹,沈静璇特地穿上了。 只是,这件并非刻意选择的襦裙,还是入了费玉修的眼。 然而在沈静璇的眼中,除了清风,别的男子,都是草芥。 “你就是费公子?”沈静璇向着戴氏和眉眼刁俏的冯薇行过礼后,主动与费玉修攀谈起来。 倒是那冯薇,一脸看戏不怕台高的玩味表情,似乎她面前的,不过是垂死挣扎的小羊羔罢了。 冯薇挑眉瞪眼看向戴氏,仿佛在说:“果然是将门养大的虎女,这么主动?不害臊吗?” 费玉修思量一番,努力地想要说出连贯的句子:“好。只是,为免,你耍,耍赖,你,你我都,将想法,写,写在纸上,可好?” 少顷,费玉修羞涩又热切的目光,沈静璇展开画卷,将自己对这幅画的想法写在了纸上。 接下来,费玉修欣赏完美人峻山图,提笔刷刷开写。 费玉修惊诧不已,瞪着他伤心失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静璇。 少顷,冯薇冷哼一声,将那薄薄的宣纸甩在了地上。 少顷,他竟是涨红了脸,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娘,你,你骗,骗我!四,四姨,原来连,连小妾都,不是!你,你骗我!” 沈静璇说着,俯身卷起画作:“这幅画,便是我父亲因无法说出口的愧疚而作。画中的女子,是我的母亲,且是十九年前,正值豆蔻年华,鲜衣怒马,未曾被心上人背叛的莫氏二小姐。” 待秋香收拾好笔墨纸砚,沈静璇再次谦恭地服了一大礼:“今日之事,有大舅妈与费夫人两位诰命夫人亲眼作证,想必静璇可以放心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