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有答应李士彬的求亲,但也没有直接拒绝,暂时搁置这门亲事的回复讲得极为婉转。
尽管如此注意措辞,顾及对方面子,李士彬据说当时是有些许失落的。
哥哥回来告诉雅漾这事情的时候,她并没有多难过,只淡淡说:“哥哥记得这两日挑个机会与他说,我想单独和他谈。”
果然,第二天,哥哥就欢天喜地地回来告诉雅漾,李将军答应了,问雅漾什么时候有空。
雅漾当时站在花格窗边,透过花梨木的大扇窗子往外望,正好可以看到西边火红的落日,映照天空上的白云,将云染成通透的紫红。
紫色,最lang漫的颜色,在余辉的照耀下,微微有些偏暖。
“那就三日后吧,麻烦哥哥告诉李将军,雅漾想看日落,就在当日初次相见的湖边。”
哥哥点了头,说会转达李士彬的。
三天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好,让一个心中没底的男人更加焦灼不安,但又不至于让他失去了兴趣与热情。
雅漾还是安安心心过她的滋润日子,早睡早起养皮肤,静静等待那天的到来。
第三日的下午时分,雅漾睡过午觉,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呼唤真儿给她梳洗打扮。
坐在铜镜前,细细描画精致的五官。
她不喜欢铜镜,总是看不清楚人,有时候,镜子里的影像还会扭曲。
雅漾常常注视着镜面对过那个脸孔,突然生出一种陌生感,仿佛这个身体是自己灵魂借用的一件衣服,并不那么合身。
妆毕,唤来真儿,让她为自己熟练地绾起发髻。
真儿很认真,一边咬着发卡,一边用梳子分开缕缕青丝,手指如顽皮的小鱼灵动地在雅漾发间穿梭。
雅漾斜睨着镜中的自己,偷偷练习着撩人勾人的浅笑,满意地任风情在镜面蔓延开去。
这样娇艳的脸庞,这样暧昧的微笑,弧度恰恰好,很少有男人可以拒绝。
真儿绾的飞仙髻接近完成,小心翼翼地将最后的发尾藏进头发里层。
打开首饰盒问:“小姐,用那根发簪呢?”
雅漾扫了一眼,仰头问真儿:“你喜欢哪个?”
真儿想了想,指着那支奢华的红宝石绞丝鎏金簪说:“这支,这支最漂亮。”
雅漾皱了皱眉,好隆重的打扮,不适合今晚的场合,随手指了那支绿松石银簪说,就这吧。
真儿不解:“小姐,真儿不明白。您明明是喜欢李将军的,却为何先是拒了他的求亲,后又穿得如此普通去见他?如果喜欢,不是应该穿得最美去才好吗?”
雅漾轻笑,看着这个还未真正长大的孩子:“太隆重了,让他也觉得你在乎他,平白地轻贱了自己,也少了让他沉迷的筹码。”
望着依旧皱眉不解的真儿,继续说:“何况李将军见我,是见我的人,不是我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我头上戴的首饰。他只需看见我就可以,衣饰外物,皆是陪衬罢了。”
真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细致地为雅漾插上银簪,将头发扶了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说:“小姐,可以了。”
雅漾不再流连镜子中的自己,轻说:“走吧,时辰差不多了。”
到达河边的时候,刚刚好,日薄西山。
李士彬已经站在那里,落日、骏马、将军。
斜射的太阳拉出他长长是影子,阴影的这头已经触及了离他尚有一段距离的雅漾的裙摆。
这个男人,注定已经拜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雅漾慢慢走过去,不说话,与他一同欣赏日落残阳那点绝望的美艳。
现代的时候她很少看日落,除了外出旅游的时候,会守候不同地方的日出日落,一日轮回,在城市里,傍晚意味着繁忙恐怖的交通,喧嚣的人群,司机浮躁的喇叭声。
连带这栋栋高楼,遮挡了这天地间本来的美艳。
穿越回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雅漾觉得地变矮了,天变高了,后来才明白,那是因为周围的建筑没有现代的高度,所以极目远眺,可以看到最极限的地平线。
“我喜欢看日落,有空就看。”雅漾缓缓开口,试图打破僵局。
身边的李士彬转头看着她,眼里一分迷惑、两分迷恋,三分焦灼。
鼓起了勇气,才开口问:“夏小姐。在下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