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一笑,“它吸取我身体的养分,留着它,又梳又洗的,麻烦,我懒得伺候它,所以剪了,好看吗?”脑袋转了半圈让他欣赏。“好看!我女儿变成什么样子都漂亮。只是---”他暗淡下眼眸。“只是什么?”“爸以为你喜欢长发,毕竟你妈喜欢。”说着,他低沉下嗓音。
每次谈及“我”未曾蒙面的母亲,他便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靠近他,挽起他的胳膊,“爸,虽然我不懂妈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但我可以看得出,你还是很想她,对不对?”
“没有,我从没有想过她,除了恨,我对她再不会存任何感情。一个狠心抛夫弃子的女人,凭什么让我们记挂她,小真,你给我记住,她不是你妈,你---咳咳---”说着,他捂胸咳嗽。
“爸,你别激动。”我倒了一杯水送到他面前,安抚着。见他咳嗽不止,心有余悸,“您生病了吗?”“恩哼,没事。”他清了清嗓子,叹着气,“我只是一想到那个女人,便止不住的气愤,止不住想骂她---”
“爸,男人肚里能撑船,你可以宽容的对待我和哥,何不放下那个女人呢?”我试图疏解他胸中的怨气。“不可能!”陆汉康啪的一声推开椅子,站立,接着又是一阵捶胸咳嗽。我推他坐下,“好好,不原谅,不原谅,您不要激动,不要发火。”
陆汉康喝了一口水,压了压,拉住我,“小真,爸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没有。”我急忙安慰。“小真,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自会明白,生活中的事不是一句对不起,一句原谅便可了事,你不懂---”他摇头叹息,站起身缓缓地回到自己的房内,脚步维艰。
是啊,我不懂,自小生长在蜜罐中的我,从不知道背叛与忍耐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韩信忍得*之辱,终被刘邦重用。勾践卧薪尝胆,灭吴重建越国。伍子胥草间求活,三年归报楚王仇。司马迁忍受宫刑之侮,完成了巨著史记。一个忍字,心字头上一把刀,这其中的苦楚到底有多痛,只有当事人才知。
我不希望陆汉康在忍耐与痛苦中挣扎,我要他快乐的活着,活着等陆伟回家,活着等真正的陆菲回归---
我双眸直直地盯着对面向我张牙舞爪的男孩,齿缝中咬出两个字,“江源!”“陆真真,不要这么小气吗?谁叫你剃个头逗我的,哈哈---可笑死了---”江源发着无比难听的声音。
“我只是剪了头,没有剃头,江同学,你再发出这种鬼哭狼嚎的笑声,我就让你横着出这个门。”我指向教室门口,气愤的对他叫嚣,不过是剪了一个与他相似的发型,这小子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嘲笑个不停嘛?
“我不说了,不说了!”江源急忙闭嘴。我得意的笑笑,这小子最害怕我生气。“不过---”他突地拖着长长的语调眯起黑眸审视着我。
“你干嘛?”我推开眼前放大的小白脸,没好气。谁想他不紧不慢的话差点呛死我。“你不会是因为罗飞不要你了,想当尼姑吧?”“江源!”我歇斯底里。吼声回荡在整间教室,江源以掩耳不及的速度捂上耳朵。他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江同学,我同你有仇吗?不拿我开涮你头皮会痒是不是?”我拉开他耳边的手,愤怒不平。“绝对没有,我只是怕你想不开。小真,其实我这个候补也不错的,你考虑看看?”江源嬉皮笑脸,我算是服了他。
每次,他总能轻易的挑起我心底的伤疤,每次,他却总也能轻而易举的把它抚平。我想我们上辈子一定是一对儿冤大头。
“好啊,只要你把罗飞找回来,我就嫁给你,何如?”不是只有他会欺负人。“真的?”江源来了劲,追在我身后重复问这两个字,我猛地掉头,嘴唇挑起,“煮的!”说完,甩头,便撞上一睹肉墙,捂着脸抬头,**!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