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傅卿拿着菜刀就要割过来,谢知礼吓得双眼紧闭。
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感觉到她的动作,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
刀光一闪。
一丝黑发从眼前掉落。
傅卿轻巧的接住,又收起菜刀,温柔地说道,“相公,你看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相公要知道,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要没有了你,这日子可没法过下去了。”
他呆滞地看着傅卿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她继续说道,“不过……有些话也是要说在前头,我自幼耐心不大好,若是相公撑不起这天地,也难保我不会作出什么事情来,就跟这丝头发一样,好端端的,偏生要长在那儿,让相公的额头多出一丝杂发来,这不,就只能割掉了。”#_#
谢知礼:“……”
他就知道这女魔头不会这么好心!
明着好像是说她没了自己就活不下去,暗地里却威胁自己,如果休妻,他就要没命!
谢知礼拼命摇头。
在小命和休妻之间,他当然选择自己的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傅卿知道他在想什么,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法子治他,只要这段时间他安分点就好了。
见他乖巧安静下来,傅卿脸上的笑意变得和气,“相公,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件事情想问。”
谢知礼盯着她手上的菜刀,丝毫不敢动弹,浑身僵硬,只动了动嘴,“你、你想问什么?”
“就是……”
“我主动坦白!我去青楼其实也不干什么,就是让美人给我们倒酒喝,我们就在那儿打打牌,别的什么都没有做!真的!”
傅卿:“……”
她也没想着问这个。
如果不是那个神秘人威胁自己,让她弄什么劳什子的改造,不能和离,她早就踹了谢知礼自由自在了,至于谢知礼在青楼都干了什么,她根本不在乎,只是单纯的讨厌青楼的存在而已。
谢知礼憋着一口气,屈辱地交代了自己的行踪,就感觉女魔头的表情好像不大对,那刀好像也距离他更近了些。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大不了,大不了我不去青楼的!”
傅卿收起菜刀,“相公说的可是真的?再也不去青楼了?”
谢知礼咬牙闭眼,屈辱地点点头,“是。”
“那好,”傅卿点头,“我愿意相信相公,不过……”
“你还要说什么!”谢知礼睁眼瞪她,只觉得她得寸进尺。
傅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我本就不是在说逛青楼的事情,我是想问相公书房内那本《武侠群传》是在哪里买的?青莲居士又是何方人士?什么时候再出下一本话本?”
“……”
“你……你就是想问这个?”
谢知礼两眼发黑,口舌都干了,声音显得十分暗哑。
“是啊,不过相公表现的这般好,我也不能拒绝。”
傅卿的声音在谢知礼耳边,如同鬼魅一般,他几乎都要昏厥过去,只是为了问话本子的下落,居然用上了菜刀作威胁,他甚至误以为她是秋后算账,还说出了再也不去青楼的话。
这让他这镇上第一纨绔如何自处!
不管他心里如何腹诽,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只有无尽的悔意,也不能不回答她的话,“那本话本是静思书馆出的,还是三年前的话本了……”
“这青莲居士,你也不认识?”
“是,当初话本都卖疯了,但他一直没有出下本,很多人都说是因为江郎才尽,写不出来了。”
傅卿皱眉,好看的话本子难得,却没想到青莲居士还不写了!
三年前的话本,她又该怎么找出对方来?
这么一想,再看看谢知礼,想到那本话本子破旧成这样,愣是一页都没有掉,几乎能想象出翻看这本书的人有多小心,更别说翻得这么烂,也不用说翻了多少遍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傅卿对谢知礼也有些丝同情,索性端着饭碗,舀了些粥和菜,递到他的嘴边。
谢知礼愣了一下,“你……”
他仿佛看到傅卿眼里的柔和,这是真真实实的,而不是像先前那般的嘲讽。
傅卿面带同情,“吃吧。”
谢知礼心里生出一股警觉,听说砍头前都会给人吃的好些,好让人能够安心上路,免得变成饿死鬼,眼下女魔头居然会这么好心,还要喂他,该不会是在饭菜里面下了药吧?
不对,女魔头也吃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