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垂下头,压低声音同黧渊道:“烦劳你往聂家去一趟,看大夫怎么说。若只是身体虚弱,便多备些补品给他们送去。”
黧渊若有所觉地看了她一眼:“好。”
段绍桉转身准备进门,却见晏红昭正站在不远处,心里不由得一紧,赶忙上前:“红昭!你怎么来了?”
晏红昭抬首,不该在他面前流露的神色早已藏好,说:“我恐有人无事生非,怕你应付不来。”
“无碍,已经打发走了。”段绍桉不知晏红昭来了多久,又听去了多少,怕她因此与他生出什么芥蒂,他便又说:“不过,这事我还是要与你细细说明缘由,免生误会。”
“误会?”晏红昭语气玩味。
“是,我与那聂昙烟之间并无情愫,当日之所以答应娶她,不过是瞧她可怜,想给她一席之地容身。”
“你人还怪好的嘞。”
段绍桉觉得她这话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对,索性自顾自地继续道:“后来遇见了你,我便打算回来同她把话讲清楚,不想她品行不端,自己走了弯路。”
“唉……”他似是惋惜地叹了口气:“她自小被家里人丢弃在庙里不闻不问,无人教导她礼义廉耻,听娘说,她还曾蓄意勾引绍棕,我顾及着聂家的颜面,方才当着众人并未提及。”
话落,就见晏红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她的眼睛生得极美,媚而不妖,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被她这样专注地望着,原该是一件美事,可不知为何,段绍桉心底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自己被她看穿了似的。
“怎、怎么了?”
“没什么。”晏红昭收回视线,语气幽幽:“只是忽然想起我们家吠云了。”
“嗯?”他不解。
“认识的人越多,我就越喜欢狗。”
段绍桉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他说不出哪里怪,但就是觉得怪。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
晏红昭说自己也是头次到这个宅子来,想转转,段绍桉原本想说爹娘还在等着她去敬茶,但又恐惹她不快,只得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