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给段邺做寿这件事,段绍桉也是欣然应允的。
之前因为他当众给晏红昭下跪的事,硬生生将自己的亲爹给气晕过去了,传出去到底不好听。如今热热闹闹地为他办场寿宴,也可堵住悠悠之口。
段绍桉有意将寿宴办得风风光光,这倒是忙坏了蒋氏。
她近来虽然不再动不动就发疯,可终日住在松香院,聂昙烟的尸身又不翼而飞,她便仍是噩梦连连,坐卧不能安宁。
后来为了方便照顾段绮箩,她便索性搬到了她的院子去住。
这倒是方便了小蛾。
绿阑向晏红昭说起那两人勾勾搭搭的那些事,想起什么,她补充道:“对了小姐,奴婢还听说,小蛾最近托人配了一副坐胎药。”
“坐胎药?!”
“是,看来她当真是想怀段老爷的孩子。”
“孩子也只不过是她上位的手段而已,她真正的目的是段夫人这个身份。”静思片刻,晏红昭语气无甚起伏地说:“将她的坐胎药换成避子汤。”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放过小蛾的打算。
宽恕是菩萨做的事,她不会。
曾经欺她负她之人,她收拾起来半点都不会手软,所以段家这一家子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稚子无辜,她倒是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怎样,但覆巢之下无完卵,他注定会被这一家子拖累,不如不投生到此的好。
正想得出神,不防唇上忽然传来一道冰冰凉凉的触感,还软软的,令她瞬间回神。
是一颗葡萄,去了皮,绿色的果肉带着汁水,夹在玉白肤色的两指间。
“我唔……”
她才一开口,黧渊便瞅准时机将葡萄喂进了她的嘴里,微凉的指尖不经意间抚过她的唇瓣,让她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身子略微往后退了退,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见状,绿阑神色讶然,忙低下头去。
其实以往晏红昭和黧渊也不是没有过亲密之举,但那都只是装装样子,为了糊弄段家人的。可眼下只有他们自己人在,黧渊此举显然不是有意为之做给别人看的,那真正的原因便只有一个了。
绿阑忽然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见黧渊旁若无人的又剥了一颗葡萄准备喂给自家小姐,绿阑深深的埋着头,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顺便将倚翠也给带出去。
不想,倚翠有样学样,也剥了葡萄要喂给晏红昭吃。
可晏姑娘表示:我自己有手啊。
方才是被黧渊打了个措手不及,才被他投喂成功的,因此在面对倚翠递过来的葡萄时,她柔声拒绝:“你吃吧,我自己剥就可以了。”
倚翠当即垮下了一张小脸。
她还举着手里的葡萄,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可怜巴巴地望着晏红昭。
晏红昭对待身边人向来心软又好脾气,被倚翠看得没了办法,便妥协道:“……那只一颗啊。”
倚翠顿时便重新“活”了过来。
将葡萄喂给晏红昭之后,她挑衅似的朝黧渊挑了下眉头,像是在说:小姐也吃了我剥的!
晏红昭原本以为她吃了葡萄这事便翻篇了,谁知她不过就是低头想吐个葡萄籽,面前便忽然出现了两只手,一大一小,掌心向上摊开在了她的唇边。
黧渊本来稳重,可但凡涉及晏红昭,他便偏生要和倚翠较这个劲儿。
他微眯了眯眼,那双眸子深邃如渊:“昭昭。”清冽的语调,如玉珠落地。
听他此言,倚翠和绿阑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他,眸中难掩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