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邺要休妻,这对晏红昭来讲完全是意外收获。
早在让人将小蛾的坐胎药换成避子汤时,她就做好了祸水东引的准备,她也料到了他们势必要有一场大闹,只是没想到会闹到这种程度。
可惜啊……瓜子吃没了。
段绍棕原本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全程都没有说过话,直到段邺提出要休了蒋氏,眼见家都要散了,他这才开口:“爹!你胡说什么?!”
段绮箩也满心惊骇道:“是啊爹,您怎么可以休了娘呢?”
蒋氏也愣住了,连话都忘了说。
虽然她心里一直担心小蛾成为姨娘后会慢慢威胁到她的地位,可她琢磨着那怎么着也得是等她怀孕之后的事情,万万没想到,这小狐狸精还没怀孩子呢,段邺这个老东西就张罗着让她下堂了!
终于回过神来,蒋氏是又气又伤心,怒极之下她想也没想,抄起手边的茶壶就狠狠砸了下去:“我、我跟你拼了!”
砸的却是小蛾,而非段邺。
那一茶壶正中小蛾的脑门,鲜血顿时流了一脸,她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昏迷不醒。
段邺一见小蛾被打,自是心疼得紧,抬手就扇了蒋氏一巴掌,皱眉朝她吼道:“你简直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好啊,你心疼这个小妖精了是吧。”蒋氏恍若“杀红了眼”一般,不管不顾地厮打着段邺,场面顿时又混乱又好笑。
黧渊挡在晏红昭前头避免她被误伤,却又贴心地没有挡严实,以免耽误她看热闹。
绿阑却有些担心地说:“小姐……咱们还是走吧,免得溅您身上血。”
顿了下,她又道:“而且您晚膳还未用呢,再耽搁下去,恐吃得晚了容易积食。”天大地大,都抵不过她家小姐的康健要紧。
“……也好。”
左右这热闹也瞧够了,任他们再如何折腾也都不过如此了。
晏红昭理了理披帛,随后盈盈起身离开。
身后,是那一家子一张张狰狞丑陋的嘴脸,争执不休,吵闹不止。
而这恰恰是晏红昭所乐见的。
段邺最终也没能成功休了蒋氏,这倒是在晏红昭的预料当中。段绍桉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他怕被人笑话。
就像当初他让蒋氏同意段邺纳小蛾为妾那样,如今他亦不会让段邺因为一个妾室害他再次沦为笑柄。
这无关他更亲近父亲还是母亲,端看谁能少给他惹事,主打的就是个一碗水端平。
也不知他是如何说服的段邺,总之这事之后便没再被提起。
但已然闹到了这步田地,段邺与蒋氏便似彻底决裂了一般,彼此视若仇敌,根本不能共处一室,甚至提起对方都要变脸。
段绮箩他们为此头痛不已,却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解决。
不过这些都与晏红昭毫不相关,她是该吃吃、该睡睡,什么都没耽误。
翌日辰时末,她便带着黧渊去了东月楼赴约。
像前一日说的那样,她就只带了黧渊一个人。他们出门的时候,别提当时倚翠的眼神有多幽怨了。
东月楼是雍州城内最有名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