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绍桉这话听起来有些意思,惹得晏红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交易?
“我竟不知,你我有何交易可做?”听这话的意思,他竟似忽然聪明起来了。
视线掠过晏红昭身后的一干人,段绍桉的语气竟也稍稍强硬起来:“让他们都先下去吧,此事干系你我,我不愿让外人知晓。”
若换了往常,晏红昭是肯定不会将他的话当作一回事的。
可今日她见他似有不同,便对绿阑他们说:“去前面等我。”
“小姐……”绿阑虽放心不下,但转念一想段绍桉也没胆子将她家小姐如何,便应了声“是”,然后拉着倚翠往远走了走。
黧渊站着没动。
直到晏红昭开口:“黧渊,你也去。”
她开口,他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遂也远远避开,却虎视眈眈的盯着段绍桉。
待这一处没了旁人,晏红昭转身面向他,目光平静地看过去,仿佛在说:现在你可以说了。
“你可知何为夺情?”
“知道。”服丧之人不至期满便继续为官,是为夺情,又叫夺服。
敢情他在打这个主意。
但“夺情”的情况也不是任谁都能有的,需得有上级调派还得自己经得起骂名才行。
段绍桉静静地注视了晏红昭一会儿,见她眼中丝毫不见昔日情分,便愈发肯定了心中猜测,索性捅破了窗户纸,说:“只要你在岳父大人跟前帮我美言几句,让他出言助我复出为官,你与黧渊之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和黧渊的事?”晏红昭秀眉轻挑:“我和黧渊什么事?”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瞒我了,我知道你当初嫁给我只为避开岳父岳母,好能与黧渊双宿双栖。只要你能助我继续做官,今后任凭你们享乐,我绝无二话,不止岳父岳母那边我可以尽心帮你周全,便是外头那些人我也叫他们挑不出你的错来。”
闻言,晏红昭也不再同他兜圈子,直言回问:“都说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可杀不可辱,你竟能咽得下这口气?”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好志气。”可惜用错了地方。
他既有这样的觉悟,怎么不自己断了根进宫当太监去呢,保不齐还能捞个大红人当当。
段绍桉听晏红昭的口风,似乎并不排斥,于是便追问道:“你意下如何?”
“你自己的事情倒是盘算得清楚,但我只一个问题,不知你可曾考虑过。”
“什么?”
“你我的婚事若当真名存实亡,我是断不会有你的孩子的,那段家的香火要如何延续?倘若婆婆问到我跟前,我又要如何应对?
还有……一旦我有了黧渊的孩子,又该怎样?”
段绍桉听了这话,面色僵了一僵。
虽然彼此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可当真听晏红昭揭开了这层遮羞布,他还是觉得难堪得紧。
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要容忍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与他人寻欢作乐,怎不憋屈!
暗暗咬牙,段绍桉回说:“你当日嫁我,既非瞧上我这个人,想来也不会在意我身边是否有别的女子。既然是交易,那我自然也有我的要求,你须得同意我纳妾,不过妾室所出的孩子我自会让他们认你当娘,皆养在你的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