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还寄希望于蒋氏,指望着她能帮着劝和劝和:“表姑,你看这……你倒是说句话呀……”
蒋氏也是为难。
开口吧,晏红昭根本不听她的,反而讨了个没趣儿;不开口吧,又显得她在这个家里极没有地位似的,真真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那滋味着实是不好受。
最后她没了法子,只得反过来劝徐氏,道:“哎呀,要我说呀,咱们哥儿也是有点捣蛋了,叫他长长记性也好。”
徐氏听了可不更气。
蒋氏却又接着说:“我们媳妇也就是这么一说,好歹让丫鬟们心里过得去,不然伺候起来可不是不尽心嘛。你且别急,再过一会子她准保就把人给放下来了,咱们等等就是了。”
徐氏闻言,“哼”了一声,丧声歪气地说:“你说得轻巧,敢情被吊起来的不是你们家绍棕了!”
“你看你……好好的,又提起我们绍棕做什么?”
“绍棕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等一等再去给他买药治伤呢,到了我们家云哥儿这,您老倒是稳当起来了。”
“你这叫什么话!”
见她们两个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晏红昭冷眼看戏,眸中噙着淡淡的笑意。
吵得好、吵得妙,吵得众叛亲离才呱呱叫呢。
徐氏心里是又急又气,可到底顾忌着晏红昭的身份不敢发作,这下好,便都冲着蒋氏去了。
蒋氏哪受得了这个委屈,立刻便嚷嚷着要将她们给赶出去。
晏红昭见时机到了,便拿眼神示意倚翠将云哥儿给放下来,徐氏得了孩子,恐晏红昭再向她索要银钱,便带着家人忙不迭地走了。
不过可想而知,出了大门便将蒋氏好一顿编排。
众人不明其理,只听她一面之词便先入为主,加上段家近来名声不好,便愈发信以为真,只当是蒋氏如今攀上了相府,便瞧不起旧日的穷亲戚了。
蒋氏听到传言后,气得在院内破口大骂,都恨不得立刻套了车去撕了徐氏的嘴。
段绍桉走之前特意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万不可再让段家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成为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否则于他官声有损,怕会影响他夺情为官。
蒋氏为此忧心不已。
后来她琢磨着,这原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倘若绍桉仕途不顺,晏红昭这个做媳妇的也没脸见娘家,合该她也需出出力的,于是便去找她拿主意。
晏红昭一早挖好了坑等着她往里跳,早早地就备好了茶等着她来。
听蒋氏说了几句闲话便提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待到她问及她该如何是好时,晏红昭眸光微转,想了想便道:“徐氏既说您轻狂自大,不善待旧日的穷亲戚,那您让外人知道,咱们家里也并不富裕,是他们存了心思来打秋风,这才彼此撕破了脸。”
“道理是这么回事,可只怕外头的人不信啊。”
晏红昭勾唇,嫣然道:“您依我的话,他们必定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