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买了,她没人使唤不说,还一个钱都得不着,怎么想怎么憋气。
蒋氏心里的算盘珠子敲得“噼里啪啦”地响,视线微转,她忽然看见了立在晏红昭身边的黧渊,猛地一指:“那你身边的人怎么算?”
晏红昭眉心一跳。
她倒不是因为蒋氏提到了黧渊她就心虚或是如何,主要是自从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她就忍不住去留意一些细节,深恐自己得罪了他给晏家招祸。
蒋氏这般拿手指着他,她都怕他一个不高兴把她膀子撅折了。
好在,黧渊还算“听话”。
晏红昭淡定回道:“您怕是误会了,他,连同倚翠绿阑他们,虽然都在我身边服侍,深究起来却算不得我的人,他们是相府的人,银钱都是我爹娘给的。”
“你这却是扯谎,他们离着这么远,怎么给?”
“婆婆怕不是忘了相府在雍州有田庄,那边每个月都有银子给到蔺姑姑手里,她归了账,便能发银子了。”
“当真如此?”
“您若不信,可以差人去问问绍桉,我原也不必在这种事情上扯谎不是。再则,绿阑他们的月银是每人三两,比那些大户人家偏房的月银还要高,凭您对您儿子的了解,他可能出得起这笔钱啊?”
蒋氏语塞,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还嘴。
晏红昭不紧不慢地品着茶,语气怡然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给您出个主意,卖与不卖,全在您自己。”
话虽如此说,但这根本就是条死路,左右都盘不活。
愤然离开郁香院,蒋氏的背影都带着怒气似的。
绿阑看了一眼,眉头紧锁,问晏红昭:“小姐,依您之见,您说她是会卖了那些婢女呢,还是会舍下钱财图享受呢?”
撂下茶盏,晏红昭看着蒋氏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依照她对蒋氏的了解,这两条路她都不会走。
摇了摇头,她说:“她不会选的。”
“为何?”
“因为不够聪明的人,往往喜欢自作聪明,自寻死路。”蒋氏尤甚。
像是为了印证晏红昭的话,没出几日,蒋氏便闹出了幺蛾子。
那日原该给下人发放月例,她却借故拖赖了。
那些丫鬟小厮苦苦等了几日还没见银子到手,便有些坐不住了,选了个能说会道的,想去找蒋氏讨银子,结果却被她骂了一通。
她说:“又不是不给你们,不过是短了这个月,急得什么!若再这般拿这些闲事儿来烦我,可仔细你们的皮!”
她敢如此,心里也是存了算计的,想着反正这些人的卖身契也在晏红昭那攥着呢,他们也不敢跑了,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在她这儿呆着。
好歹她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们,给她干点活又怎么了。
这么一想,便宜可不都叫她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