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自以为自己盘算得极好,殊不知,她有张良计,人家就没有过墙梯吗?
或者说,是她道高一尺,晏红昭魔高一丈。
那些下人虽吃了亏,但按说是不敢将事情闹大的,不为别的,他们只忌惮着晏红昭身后的相府,如何敢声张。
可架不住此事本就是晏红昭授意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些丫鬟小厮都以一个叫“春生”的马首是瞻,之前去向蒋氏讨银子就是他带头去的,如今蒋氏这般态度,众人没了主意,自然还是来找他。
春生是褚茂的人。
他按照晏红昭一早告诉褚茂的做法,告诉那些人说:“咱们报官吧。”
众人闻之都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报官?!
一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支支吾吾的不敢吭声。
末了还是另一名小厮开了口,说:“官官相护,谁能给咱们这等人做主啊。”
有个小丫鬟试探着说:“可段大人如今没在当官啊。”
方才那人便立刻反驳道:“他是去官丁忧了,可还有少夫人在啊,你们可别忘了,她可是相府的千金小姐,谁得罪得起她去!”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不敢搭腔了。
春生眼观鼻鼻观心,看准时机说道:“旁人或许不敢,但你们需得知道,这雍州地界管事儿的可是沈大人,他为何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说吧。”
“对呀!沈大人为官清正廉明,又素来不畏豪绅强权,找他一定可以!”
“没错,他有侯府做靠山,必然是不怕的。”
“就是就是!”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越聊越激动。
这时,有一道稍显苍老的声音开口说道:“即便咱们讨回了银子,可卖身契还在少夫人那,走又走不得,今后在这一处还能有咱们的好日子过?”
春生沉着应对:“咱们都胆敢状告她们,难道她们竟还敢用咱们不成?怕是担心咱们暗中使坏儿,定会将咱们打发了才是。”
“奴告主,是为不忠,经此一事,还有谁敢再放心用咱们?”
这人说得也不无道理。
见状,春生便以退为进道:“也罢,你们若是不敢我就自己去,好歹要试一试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只一味缩在这,多早晚是个头啊。”
众人暗暗细想他这话,咬咬牙,也有说跟着一起去的。
若成了,便有银子到手,即便不成,也有个了局。
倘若像现在这样一味拖下去,那他们还不得白给这一家子干到死啊。
也有那胆小拿不定主意的,见去的人多了,方才也随波逐流,决定冒险一试。
春生自掏腰包找了讼师,写了状子,递到了沈知寒那。
沈知寒一看是状告蒋氏的,当时就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