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却不知道写什么,然后笔尖就那样停在宣纸上空,反应过来时,那纸面上已洇开成了一个小黑点。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哎呀!”我手忙脚乱地去换纸,阿圃在一旁说:“姐儿根本就没有心思,还是不要再写了。”
我停止手上的动作,一滴泪就落下来,阿圃一下慌了神,自责道:“我这是多什么嘴啊!”
我摇摇头,“阿圃,我就是想外公了。”
阿圃走到我身边,把我抱得紧紧的:“姐儿,想哭你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多了,再大的难我们也会过去。”
我不说话,埋到阿圃怀里真的哭起来,我想外公,想舅舅,还想三哥,母亲还躺在床上,而我什么都不能做,我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无能为力。我也想李择言,他后天才会回来,等他回来吧,等他回来,我就不用承受那么多了。
很多时候,我都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只要我尽力而为,再艰难也都会挺过去,可是我不知道的是,当你竭尽全力地翻过一座山时,还有另一座山挡着你,你始终看不清楚未来的样子,你只能盲目地往前走,翻过一座山,还有另一座山,而除了伤疤,我们什么不曾收获,为了掩盖我们的败迹,后来人美曰其名,把它称之为成长。
第二天,我扶着母亲起来喝药,尤娘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她看了我一眼,就急切地又出去了。
我怕母亲多想,又待了一刻,母亲的病现在时好时坏,有时候还会说几句话,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可受不了刺激。
母亲嫌药苦,我就给她备了饴糖,还笑着对她说:“您老说我吃不得苦,原来是遗传您呀。”
母亲就笑了,我把碗亲自送出去,告诉母亲我再去熬些来,吩咐冯羊看好母亲。
“怎么了?”我找到尤娘,尤娘着急地说:“姐儿,不好了,岑家被流放到百越了!”
“不是说在劳城营吗?”我几乎就要站不稳,“我也不知道,现在已经被押着出上京城了,姐儿。”
“你去给母亲熬药,我去看看!”我说完就跑出去。
我跑过一个一个集市,越过人山人海,终于看到了舅舅,他们被关在囚笼里,百姓纷纷往他们身上丢鸡蛋,丢蔬菜。
我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始终不敢大声哭出来,只好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竭力制止抽泣。
我看到舅舅眼里含着热泪,看到三哥面对纷飞过来的东西避也不避。
“他们这种人死都不可惜!”
“谁说不是呢,好好的皇商不当非得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你不知道,朝上所有替岑家求情的都被撤职了。”
“还有这种事?”
“流放都便宜他们了,这种人就应该问斩!”
我晃悠悠地走出人群,冯羊一把扶着我,我脱开她的手,冯羊哭哭啼啼地,我却是抹干了泪笑:“你哭什么?是我舅舅出事,又不是你舅舅出事,走,我们回家去。”
冯羊扶着我往回走,我在拐角处却看了一脸是血的阿圃。
我看到了血,突然清醒过来,我看到那几个粗野大汉拿着棍子往阿圃身上打,我急忙冲上前去。
“你们干什么?!”我推开其中一个,那人看着我怒目而视:“你是谁?敢打扰爷做事!”
我不理他,去扶阿圃,阿圃嘴里不断地吐出血来,我吓傻了,手忙脚乱地去撕身上的衣服,给她包扎伤口。
冯羊那样胆小的一个人却挡在我们前面,她大约用了极大的勇气对他们说:“你们干什么?我们是林府里的,你们要敢动我们,我们主君饶不了你。”
人群中发出一阵嗤笑:“怎么?是那个背后结着皇商的林府?岑府都已经完了,你们还要耀武扬威到几时?”
我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我道:“你们这群人,给林府提鞋都不配!”
他们错愕地看着我,而后又鼓足勇气上前来,冯羊被他们逼得步步后退。
我不怒反笑:“敢问阿圃是哪里得罪了你们,你们竟下如此的狠手?”
为首的那一个笑笑:“你是说她?”他指着阿圃说话:“这个女人在我们解库里借了一大笔钱,现在日子到了,却赖起账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以为我们解库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呢!”
我不听他们废话,只问阿圃,阿圃点点头,留下泪来。
“你糊涂啊,你这是借高利贷啊,你缺钱怎么不告诉我呀!”
阿圃的泪止不住地流:“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姐儿~姐儿也不好过的。”
我的眼眶湿润:“都什么时候了,先别说这么多了!”
我回头跟他们说话:“阿圃欠你们多少钱?”
他们面面相觑,而后得逞得笑了:“也不多,5万贯钱。”
我咬咬牙:“这钱我替她还了,这人我能带走了吗?”
“姐儿,不可!”阿圃紧紧拽我的衣服,我不理她,只看他们。
他们得意地笑了:“当然!可是你得写个字据,无凭无证地我们怎么拿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