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担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就得摆出杀人不眨眼的姿态。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寝殿内上好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雕花填漆床,风起绡动,吹得罗帐袅袅飘渺,如同坠落仙境一般。
榻上设着含香抱枕,铺着软纨蚕冰簟,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极大的夜月珠,熠熠生光。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花瓣鲜活剔透,连花蕊的纹路也细腻可辨,如此穷工极丽,堪比皇城。
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张红木长桌,上面摆着精美的喜宴,红烛随着清风厌厌欲灭。
一个礼教嬷嬷走了进来,看到我这副样子,惊慌失措地上前给我行礼:“王妃,可不敢擅自取了这红盖头,不吉利的。”
我却是毫不在意,淡然微笑:“有什么不吉利的?”
“这……说法是夫妻不睦,怨尤丛生。”
我笑着还想说着什么反驳的话,门被推开了,浓烈的酒味随着风一起飘了进来。礼教嬷嬷慌的行礼:“参见小郡王。”
齐昱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他醉醺醺地端着酒杯,猛得仰头饮下,饮罢抬头直直得盯着我的脸,明灭的烛火打在我的脸上,他忽然笑了,剑锋般冷冽的眉,如幽泉般深邃的眼,狭长眼眸里悉数是恨意。
他忽然把空酒杯打翻在地,琉璃盏乍然碎的不成样子,我却毫无惧意,我斜睇着齐昱,嘴角牵起一抹酸涩的笑:“交杯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齐昱听见这话突然倾身向前,紧紧箍住我的手腕,暴戾地扼住我的脖子,目光阴冷地斜脾我:“我是不是也该像你一样心狠手辣,让你下去跟阿娆赔个不是。”
我迎上他的眸子,努力绽了一个笑颜:“我把林娆从摘星楼上推下去的时候,可没像你这样犹犹豫豫。”
齐昱望向我的眸子晦暗不明,手劲却愈发大,我一点也喘不过气,但却满脸笑意。见我如此,他的脸上反露出邪魅的笑容,
他松开了手,满目苍凉:“可我偏不如你的意,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你们都说要让我生不如死,林娆也让我生不如死,可是我早就死了,我就死在那阴雨绵绵的大相国寺,我就死在林娆一口一个“姐姐”里。
下一秒,他又厌恶掐着我的下颌使我不得不直视他:“你们林府趋炎附势,我便如了你们的意,只不过,这王妃却不是好当的,如果你不幸暴毙或是染了什么疾病,心里可要有准备才是。”
我清浅笑道:“多谢郡王提醒,我以后一定多加注意。”
他陡然将我一把甩开,我承受不住他的力气,人一下子瘫软下来,琉璃碎片不偏不倚地扎进我的掌心,大颗的血珠顿时涌了出来,我闷声不吭。他居高临下地睥睨我:“有时候我真想亲眼看看你究竟长了一颗什么样的心,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的去手?”
我不怒反笑,还想再激怒他:“我生了一颗什么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比不上郡王一颗仁厚之心,我一直很想问你,同样都是被绿,郡王是怎么做到这样熟视无睹的?”
他果然勃然大怒,带着浓郁的酒气拔了我头上的簪子抵住我的脖子:“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屏声敛目,讥笑地看着他:“要不你试试?”
他凝眸看了我许久,突然大笑起来:“你在激我杀你?!”
我装作无辜的样子,轻轻说:“郡王这是说哪里话,我林致最为惜命。”
他把那簪子随手掷在地上,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对我说:“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大门重新合上来,我听到他渐行渐远的步伐,竟是长吐一口气。
我踉跄地站起来,紧紧地攥着手心,掌心的血迹已经干涸,结出黑色的痂,我捡起簪子,强忍疼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脱了喜服,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休息。
太阳升起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我慢慢地回头,漫天的阳光被夹带进来。我眯着了眼打量眼前的人,是两个稚气未脱的小丫鬟,她们朝我福了一福:“参见王妃,我们是负责您和小郡王起居的。”为首那个小丫鬟的眼珠子把殿内扫了一遍,和她身边的人对视一眼。
我顶烦这种机灵过头的丫头,心里对她没有半分好感。我盯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以为我会喜欢她,脸上的得意一览无余,她颔首:“我叫俏枝,我身后的是莲儿。”
我点点头,没有言语。我没有带来一个陪嫁丫鬟,不出意外地话还是免不了和她们打交道。
她们为我找来了一套宝蓝色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红色花纹,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风信子,腰间缀着玉珏。把我一头乌发绾成流云髻,别着璎珞珠玉。
我从镜子里突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的后前,目光深邃。我顿了顿,回头微微一笑:“现在就要去敬茶吗?”
眼神中看到他穿着青蓝色的长袍,却是尴尬不已。他不接我的话,突然又出去了。
那个叫做俏枝的丫鬟却沉迷地看着齐昱的背影,我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