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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书生 > 大殿下今天掉马了吗 > 006 解衣

006 解衣(第2页)


    沈乔笙张口结舌。

    同样的佛堂,情急下显露对太子的怨怒,误打误撞被谢袭容放过,可是同样的话,绝不能再说第二次。

    无论如何妄议太子都是死罪。谁晓得长公主今天再听到怨怼之言,会不会直接按律办她?

    她望进那笑意讥讽的眸,光摇眩生花。

    在明目张胆观察他?

    谢袭容捕获她的心思,音调骤然沉冷:“想起来了?”

    “嘶!”

    棋子划过之处,皮肤和玉的质地轻触,筋脉骨骼瞬间被注入沸水般,钻出剧烈的疼痛。

    她疼得闭紧眼,下意识蜷缩手心,拢握住谢袭容施罚的手指,试图阻挠力透血肉的痛感。

    谁叫她来的不巧,父亲戎马半生,恪守君臣礼义,为女儿豁出老脸求来的婚旨,她岂敢冒风险表露一丝不满?

    婚约这块烫手山芋,她轻易不能摆脱,侯府也没资格变卦。

    先受着吧,僵持两个颤栗后,她重新展平细嫩的手。

    对上长公主清冷的笑眼,她忍痛温让:“那时是乔笙口出狂言了,少年人痴心,赌气吵嘴也是常有的,殿下见笑。”

    谢袭容犀利透彻,嘲她:“这点破理由需要编这么久?好没用。”

    沈乔笙哽住,弱弱坦诚:“乔笙确实很没用,总想安生一隅,却是处处被欺负打压,害了母亲,如今再要争的话……”

    她没说假话,本就不打算干涉权谋,更没想过借刀杀人。

    只不过她唯一能信任的上位者,是谢袭容。

    大树底下好乘凉,谢袭容很明白她话里想求靠山的意思。

    “那就专心辅佐你的未婚夫婿。”

    “有了未婚夫…就不能和殿下做朋友吗?”

    “本宫对太子之妻没兴趣。”

    “殿下若有顾忌,我们瞒着太子就是。”

    “……呵。”

    谢袭容无语冷笑出声。

    再次打量她,板直手掌,眼神满是波光动人的希冀,膝盖支撑不住,连带整个身子抖得左摇右摆。

    谢袭容松手,颜色不明地淡侃:“你从头到脚都是东宫赏赐,还说隐瞒过太子与本宫交好,不是吃里扒外?下去。”

    原来殿下在意的是这个。

    沈乔笙思索,没有即刻起身,而是抬手解开了颈边的系绳。

    毛绒披风顺着肩头滑落,堆叠在腿边,紧接着头上珠光宝气的钗饰被她利索拆下,不心疼地和披风丢在一堆,发丝牵扯微乱。

    谢袭容冰若寒潭的面色有一寸龟裂:“你在做什么?”

    “脱衣裳,脱掉东宫赏的衣裳,望殿下心欢。”她回答着,

    指尖纠结腰封的锦扣,素采综裙松散,外衫开敞,露出里面浅云色中衣,贴合纤盈的腰身。

    她说要脱衣服讨他开心。

    见了鬼了。

    谢袭容几乎气笑,无名火闷在胸口,腮颌浮现后槽牙咬紧的肌理。

    那头沈乔笙已把腰封摘下,出门前贴身带好的经文随之露出。

    她捧起来,抚平上面褶皱递去:“对了,我特意带来《圆觉经》想献给殿下。”

    经卷由黄帛仔细捆扎,明晃晃的,被她纤白的手举起。

    上头泛出片缕的禅香,一闻便知布料浸过优昙夜露,再以蓬莱松枝薰干,工艺简单,却费时耗力,可见珍重。

    谢袭容皱眉,眼锋剐上她层层细裹仍不及一握的腰。

    她衣衫不整捧着经书的样子,真刺眼。

    还有她轻轻瑟缩的肩骨,体态如此单薄柔软,玉样的纤白脖颈弯出一个脆弱弧度,身量线条如此具有韧性。

    都刺眼。

    “早时太后娘娘生辰,乔笙带来的经文不慎落地脏了,恐对神佛不敬,归家后日夜重新誊写,”

    她跪坐棋盘上,丝毫不为衣衫凌乱所困窘,笑吟吟仰视长公主,分外坚持诚恳,

    “再拜殿下,请准允乔笙敬上,沾一段福泽。”

    在摇曳光影下她看起来宛如不怕事的幼鹿。

    说要敬神佛,也要敬长公主,唯独把自己作为信徒,抱以虔诚。

    谢袭容垂眸信手拿走誊抄录,没兴趣打开。

    倏尔,一抹澄黄似蝴蝶飞过她脸侧。

    布帛卷携纸沓,不留情地丢掷向远处。

    扔了?

    沈乔笙不解,追随经文抛出的轨迹扭过头去,还来不及看清它掉落的姿态,下巴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捏攥,强硬地掰回,与谢袭容直直对视。

    瞧见长公主盯着她不说话,沈乔笙咽了咽干涩的喉头:“……殿下不喜欢我抄的经吗?”

    “不喜欢,本宫只读人皮刺的梵文。”

    指腹摩挲她耳垂下软嫩的皮肉,谢袭容嗓音沉喑,“你看过人皮书么?像你这般瘦小,整张剥下来只够写个序。”

    气氛不断压低,压得人透不过气。

    沈乔笙勉强笑笑:“殿下别吓唬我了。”

    “人皮若是留存得当,百年后仍可以保持弹润,没见过?那本宫做一片给你,”他将她故作镇定的表情尽收眼底,字字折磨她的心防,

    “就用,这里。”

    手指划过她脖颈,那里紧张喘气时,动脉里起伏急促。

    身子僵住了。

    呼吸也停顿了呢。

    她就是个精致的机扩人偶,只要稍微捏一捏某个关节,就会给出有趣的反应。

    他自然是恶劣的,只想在丢掉前拆开娃娃的胳膊腿儿,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

    从发丝到脚趾,一寸寸拆散。

    粉身碎骨的残破,才够顺眼。

    在沈乔笙还在胆寒时,谢袭容已经压下心头那点破坏欲,靠坐回原位:“算了,滚吧。”

    十多岁的小姑娘松了口气,好似劫后余生,微微动唇还想再做点努力。

    “多说一个字,就把你做成人皮书。”谢袭容堵住她后话。

    那两瓣杏花粉唇紧紧闭上了。

    长公主根本不为所动,还想要她的人皮,这让沈乔笙很是挫败。

    可惜多说无益,她不舍地看了眼公主的侧脸,动身蹲下,用手拢好满地棋子,捧进棋罐中。

    然后重新披上披风,迅速收起自己的金银行头,用外衫包成个简易包裹提起就走,出门前还顺便捡起了那本跌地的《圆觉经》。

    谢袭容眸光晦明不定,倒映她离开的身影。

    其实她也没有即刻离去,走到外间站住,又打转儿,经书放在供台上摆正,座上奉着不空成就如来,她双手合十,垂首默念:

    “佛祖在上,乔笙以凡身证因果,愿长公主殿下永断无明,永恒无畏。”

    前世是无心渊源,今生是有心接近,沈乔笙到底欠谢袭容一句恩谢。

    即便隔门她声如蚊蚋,谢袭容也听得一字不漏。唇角漠然抿起,把玩着从她手中拿回的棋子,弹指寸劲,棋子飞定棋盘,在她方才跪过的位置。

    沈乔笙在雪幕中远去,他的手伸入罐中取棋,感受到丝微温暖,那是由她捧来的棋子,被地龙烘烤过的温度。

    他烦躁地骂了句:

    “啧,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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