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近来,上面三人,刘伴文,刚才与观棋吵嘴的月娘还有一诚惶诚恐的中年人,鹿俊出声对着肖青槐道,“想必那位就是田通判了?”
刘伴文一上岸,就小跑来还未张口,那田通判就急忙见礼道,“不知有贵人到,贱妾冒犯,还望贵人恕罪。”
肖青槐饮了一杯茶水,“田通判这是哪里话,我与尊夫人半句都未交谈,何来冒犯?”
“田通判,这位是侯爷的贵客鹿小姐,那位是其弟鹿公子,还有牧府千金。”
这田通判高大魁梧,想来原本是个武将,可年过四十,面庞是日益见圆,闲职养膘,温柔乡里呆久了,便是丢了气势。
“刘大人,这田通判驳的是侯府的面子,你将他引来湖心是为何?”肖青槐可是一点情面不给,说话间祸水东引。
“小姐恕罪,小人想拦可是拦不住,回去定会如实禀报侯爷。”刘伴文怎会听不出意思,这主儿可不是善茬。
田通判一听这话,急了眼,朝着身后月娘就是一个耳光,“贱人口无遮拦!”
肖青槐面色不改却是提高声调,“田通判教训小妾,回自家有的是地方,何必在这给我使脸色,扰我与牧小姐论道。刘大人,这芙蓉园可真是个喝茶叙事的好地方啊。”
“鹿小姐,是小人办事不力,扰了雅兴。”刘伴文心中也是懊悔,立刻又转头厉声道,“田立风,还不滚,等着我送你去侯府喝茶吗?”
刘伴文赶走了两人也是背后出了一层汗,“鹿小姐。小人认打认罚。”
“不关你的事,我是谢牧小姐的高论。”肖青槐看着观棋,眼神看向裙下双足,不知怎么猜到的。
“都是过去的事,鹿小姐何必毁人姻缘?”观棋似是默认了。
“这妇人姿色不多,惹事倒是不少,留在家里也是祸害,对那田通判也不算坏事。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牧小姐你说是吧?”
夫子的话自是不错,观棋笑笑也未言语,鹿俊经肖青槐提醒才知道这观棋的跛足应是与那月娘有关。
今日好天气,西胡腹地,一行八九人正猎黄羊,安又歌如今在西胡呆了半个多月,逐渐习惯了这游牧生活,余雉手把手教了半个多月,如今也能开弓,舞剑,像模像样,自己箭法不准,比不得苏合一箭贯双耳,便是想到了以前书中看到的法子,搭弓引箭,一箭飞向猎物逃跑的路上,黄羊受惊,就要后退,又是一箭落在挡住去路,黄羊便是进退难定,惊吓间,又是一箭射出,贯穿了猎物胸腹。
这法子,便是苏合诺敏看了也是啧啧称叹,苏合带的人都是用弓的好手,便常常暗自较劲,非得是诺敏出声,才打道回营,营地是临时搭建的,还有二三十人在忙活杂事。
可汗身体日渐好转,气血补足,正是需要调理的时候,安又歌的任务基本完成的差不多,于是苏合提议出来打猎,这次跑得远,营地扎在海拉尔河的另一条支流边上,距乞颜的大帐约莫五六十里,说好了外出三日,安又歌便带着余雉和洪家兄弟,诺敏苏合也带了近卫数十人,自从上次刺杀事件后,这外出,安全总是第一位。
安又歌脸上伤疤换新肤,不深不浅,从下眼眶直到鬓角,撩起头发,倒是多了两分凌厉,前两日收到鹿俊的书信,说是几近长安,绕道去肖青槐处讨酒喝,耽搁几天,再来西胡。
忙活些时辰,已是把黄羊架上火,肉香四溢,安又歌来了这么些时日可是就吃不腻,翻转着烤架,诺敏栖身过来。
“安医师,鹿师估摸这几天就要到了吧?”
“他?呵,一路上有美相伴,估计现在正在长安玩得高兴,怕是早忘了来西胡的日子。”安医师不免语出嘲讽。
诺敏听得面色一滞,“鹿师带的又是哪家姑娘?”
安又歌不免动点坏心思,“敏敏,你知不知道前些时候,有媒人去鹿府登门说媒,听说是大户千金,生的是花容月貌,知书达理。”
这郡主脸色更是有些丧气,“鹿师与我来信多是督促我学习,说说沿途见闻,并未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