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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期的思维(第1页)

    如果大人们想用一番大道理来去教育孩子们,企图孩子们在了解人类心理天性的同时,再去了解一些将我们的倾向变为了恶习的外部原因,如果我们一下子就可以使孩子们,从自己用感官感觉的事物中,转移到用脑筋思维的事物时,我们就要采用一种孩子们根本无法懂得的形而上学的办法,我们便会重新遇到,你一直是十分小心地避免的麻烦,就要给孩子们讲一些劝世文似的教条,就要在孩子们的思想当中用老师们的经验,以及威信去代替他们自己的理智和经验。

    为了同时移除掉这两个障碍,为了使孩子们既能够了解他人的心,而又不去败坏自己的心,我计划将离开我们很远的人,指给他们去看,让他们看其他地点和其他时间的人,以便孩子们日后遇到了那样的场合,而不知道如何应付那些场合里的活动。所以,在这个时候,是到了给孩子们讲解历史的时候了,通过历史,孩子们就用不着学习什么哲学,也能够深入去了解人心;通过了解历史,孩子们就可以作为一个普通的观众,不带任何情绪和偏见,去分析人,而不以同谋或是控诉人的身份去对他们进行判断。

    为了使孩子们认识人,就必须从人们的行为中去认识他们。在社会上,我们听见的是人们的讲话,在口同头上讲一套,背后里讲一套,将他们的行为隐藏起来;而在历史上,恰恰相反,他们的行为就要被无情的揭露出来,我们就要对照他们所做的一切事情,对他们进行评判。他们所讲的任何话语,都有助于我们对他们的行为加以评价。由于将他们的所作所为以及言行都加以进行比较,我们就可以分析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而在表面上又装成什么样子。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在表面上越是伪装的深藏不露的人,我们愈是能够了解他们。

    只可惜我们建议孩子们用这种方法去做,可能会有危险,或有好几种缺点。因为若要非常客观或是公正不偏地去判断和评价他人,那将是非常困难的。历史的最大弊病之一就是,它从人类较坏的层面描写人的时候居多,从好的层面描写人的时候很少;因为历史感兴趣的只是某个时代的革命和巨大的动乱,所以,只要人民在太平政治之下,安定地过着繁荣昌盛的幸福生活,它便毫无记载,只有一个国家的人民,自己不能够满足自己的要求,才会插手邻国人民生活一类的事情,或者让邻国的人民来插手管理他们的生活的时候,它才开始记述他们的生活活动,历史在他们已经处在快要衰亡的时期,才会对他们进行描写。

    我们的一切历史都是从它们应该宣告结束的时期才开始写的。我们对那些已经消亡的民族的历史,已经是了解和掌握得够多的了;我们所欠缺的是人口政治兴旺的民族的历史,它们是那样的善良和幸福,以至于使历史对这样的情景无话可说。实际上,甚至到了现在,在今天,我们还发现将国家治理得很好的政府,即使这样,还不喜欢人们去谈论。我们所了解和清楚的尽是些坏事情,好的事情几乎是没有人提过。只有坏人才会出名,做好人不是被大家忘记就是被大家当作笑料。由此可以看出,历史像是哲学一样,也是在不断地对人类进行诋毁。

    另外,在历史中所记述的那些真实的东西,并不是如何经过就如何准确地去描写,它们在历史学家的思维头脑里变了一个样子,他们依照自己的兴趣塑造成了一种形式,它们带有自己很重的偏见的色彩。哪一个历史学家,能够非常准确地使读者身临其境置身于事件经过的地方呢,让人们看见那件事情的真实经过呢?无知和偏袒将整个事件给化了一次装。就算不是歪曲历史的事实,但如果将跟那个事件有关的环境因素加以缩小或夸大,结果就会使它的面貌有很大的不同!将同一个事件放在不同的观点里去看,就不大像是原来的样子了,其实,除了观看者的思维模式以外,其他的什么也都没有改变。

    你告诉我的就算是一个真实的事件,但你没有使我依照它原始的本来样子去看它,这能说是对事实尊重吗?有多少次是由于添加了一株树或减少了一株树,是因为左边有一块岩石或是右边有一块岩石,是由于一阵猛烈的风刮起的一股恼人的沙尘,而决定了战争的胜负,但是还没有哪一个人能够看出这种原因!是不是这样就使得历史学家,不能像目睹者那样确切地向你述说胜负的原因了呢?

    当我不清楚其中都说了些什么道理的时候,那些事实对我便没有任何的意义,一件事情,我既然不知道它真实的原因,哪里能从其中获得什么教训呢?历史学家便可以告诉我们一个原因,但这个历史是由他杜撰出来的;至于说到评论的事情,尽管是讲得五花八门,但其本身也不过是一种猜疑的办法,只可以在几种谎言里选一个与真实的事件最相像的谎言。

    你看过描写珈桑德拉或克利奥帕特拉或任何一个这种人物的书籍吗?做书的人选择一个大家都知晓的事件,依照他自己的思想和观点进行改编,并虚构一些情节,和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人物和臆想再给予形象化加以渲染,讲了一个故事事件又一个故事事件,使他的东西在读者看来的确是津津乐道的。在我看来,这样的传奇故事和我们所读的历史,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如果说有很大的区别的话,只是小说家一味描绘他自己的相像力,而历史学家则正好相反,是盲从他人的无限的想象。此外,如果你喜欢听的话,我还需要补充一点,那就是:小说家好歹还抱有一个道德的目的,而历史学家不会。

    大家也许会这样去说,历史的真实和忠实的记载,还不如它真实的风俗,只要将人类的心理描写得很好,则历史事件叙述得是不是真实和忠实,是没有多大区别和关系的;因为归根结底,两千年前发生的事件,在时间上来说太久了,对我们的现实又能有多大的意义?

    如果那些形象是照着最初自然的样子进行描写的,则这些人的看法就是正确的;但如果其中大多数都是按照历史学家的想象的样子来进行描写的,则我们岂不是等于又碰到了想要避免的麻烦,岂不将自己从老师身上夺取过来的那点威信,又献给了历史学家了吗?如果说可以让我的学生认识一些不真实的图形,那么,我宁愿自己来画,而不愿意由别人来画这种图形,因为我这样做,至少可以使孩子们能够更好地了解这些虚构的图形。

    对一个孩子来说,那些一边进行叙事一边又加上自己的看法和评说的历史学家,是最坏不过的了。所谓的事实,就让孩子们自己去评判好了;只有这样,孩子们才能学会了解人类。如果老是拿作者的评判的话语来指导他,则孩子们就只能借用他人的眼睛去看待问题,有朝一日,一旦失去了这些眼睛,他就什么都不能看到了。

    让孩子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活动,大人们一言不发地在一旁看着他,看一看孩子们究竟要去做些什么和要去怎样做。由于孩子们不需要表明自己是自由的,所以,孩子们不会只为了显示一下自己,就去凭自己的能力去活动,和卤莽地去做:难道孩子们不清楚他自己始终是自己的主人吗?孩子们灵敏、机警、神采奕奕,他们的活动充满了他这个年龄的活力,但是,大人们所看到的那些活动,是一个是漫无目的活动。

    尽管孩子在这个时候,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但是,他绝对不会去做他力所不能及的活动和事情,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和力量已经做过试验,所以,是有很好的预计的;他所使用的方法和方式始终会适合于自己的意图,可以说,孩子们没有成功的把握就绝对不会去行动。他用自己的眼睛努力地看,因此,他不会看到什么就愚蠢地去问他人;他会亲自观察,先弄清楚他想要做什么或是想要清楚什么东西之后,他才开始行动或是去发问。如果他遇到什么意外的不能自己解决的困难,他烦恼的心情也不像他人那样的严重;如果遇到了危险,他也不会感到有特别的害怕。

    由于孩子们的相像力还处在停滞的状态,同时,我们还没有使它们活跃起来,所以,他们只能看到现实存在的情景,只能照着危险的真实程度去估计危险,因此,孩子的头脑能够始终保持冷静。自然的需求压在孩子的身上,孩子们是无法违背的;他们一生下来就受到了需要的自然束缚,现在,他对眼前的这种现状已经是习惯了,所以在任何时候看上去,他都表现得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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