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煵撇着一字“川”静静的听着,手里的啤酒罐被捏的溢出了酒水。冰冰凉凉酒水的沿着手腕蜿蜒流下来。
打湿了黑色休闲裤和凉爽的竹席,白弃侧头看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轻轻拐着手肘指了指他的裤子和被打湿的竹席。
“去我衣柜里找一条裤子换了吧!”白弃指着衣柜对身边的人担忧的说道。
林羽煵和白弃身高身形差不多,白弃平时又几乎以中Xing装束为主,是以两人的衣服对方都能穿下。
此时林羽煵见白弃将自己拉回现实,又仔细往裤子上一摸,才发现酒水把裤子和屁股下的竹席湿了一片。
连忙尴尬去抽纸巾擦拭席子上的酒水,等到擦干净,连忙跑去衣柜找换洗的裤子去厕所换下。
“你刚刚所说的父王是你家乡的方言吗?我们是五岁相见的,那时候你就在做这种买卖了?”
林羽煵边系着裤子,边竹筒倒豆子的问道,完全没有刚刚的不知所措。
白弃丢了手中的空罐子,继续不急不徐带着点心不在焉。
说道:“也大概能算方言吧,你五岁见我,那时候我被追杀,受了伤,维持不了原本的身形,后来又贪恋你们家的温暖,就一直维持着四五岁的身形留在你们身边。”
林羽煵目瞪口呆的看着身边的人,显然是被真相震惊到半天没能回过神。
刚刚塞在口里的卤蛋咕噜咕噜掉了下来,“你到底是谁?你贵庚啊喂?”咽了咽口水着急忙慌的问道。
“我自成年便四处奔波,并且乐此不疲,至于我的贵庚,其实也不太贵,顶多千把万年吧,我自己也不太清楚!”白弃歪着头想着,很认真的回道。
“千?千……千万年?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还有个名字叫莘葵吧?”
林羽煵继续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手里的刚刚被打开的啤酒罐“吧啦”一声摔倒地上,湿了一地。
眼里的神光不知道是惊恐还是其他什么,慌慌忙忙的蹦到地上四处去找抹布想要擦干净。
白弃俯身将他拉起来,像以往顺毛一般摸了摸他的头发,很是好笑的神情。
“南瓜,放心,我不是妖,勉强还能在四方之间占个神位。”白弃瞧着他眼中透着惶恐敬畏的神色,心中微微一顿。
想着自己也算是陪着他从小到大的好友,忽然告诉他这一切似乎生生的拉开了原本亲密的关系,失望之中也难免有些不适应。
林羽煵静静的仰头望着她,表情怔征的好像一时还不能消化刚刚所听到的一切。
直到维持着半蹲仰望的姿势,双腿酸麻才踢了踢腿拉了张椅子坐下,表情纠结的酝酿了半天才说道:“你是……”
“不要说出来,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我们缘分就尽了。”白弃“啪”的打开一瓶啤酒,翘着二郎腿,悠闲悠闲的说道。
缘分天定,缘来缘尽。原本失望的情绪也被一拂而去,遵守诺言护了他这么些年,若天定要在这世与他缘尽,即使占有四方神位如白弃也是无可奈何的。
既然缘由天定,那何不好聚好散呢?
莫失莫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羽煵自然不知道白弃是如何打算的,只是看着她本来有些低落的神情瞬间变脸一样换成了乐悠乐悠的神情。
以为是刚刚自己的反应让她失望头顶后,不怒反笑。
心里也是五味陈杂,任谁碰到这种自己最亲密的好友瞬间变成那种传说中的高大上的未知生物,是个人他都淡定不了好吧?
要不是最亲密最信任的关系一定会以为这人一定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谁还能和平常一样嬉笑怒骂吧!
至少林羽煵自认为自己还没能淡定到这种境界,但还是额手称庆自己平常多少见过那些奇闻异录,好歹不会将她当做异类大惊小怪送进动物园去。
即使这样,自己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这种猝不急防的“惊喜”,只能双手相交枕着椅子,闷不吭声自己慢慢消化着。
白弃难得看见他安静的坐下来,想着叽叽喳喳的猴子变成了温顺的小猫咪,也觉得有那么三四分乖巧,也不等他开口。
自说自话道:“那你慢慢想吧!对了,要听关于这个面具的故事吗?我所说这些也只是为下面的故事做个铺垫而已。”
林羽煵维持着那个姿势,枕着脑袋也不开口,只是乖顺的点点头,想着脑袋里还是那一团浆糊。
偏偏想又想不清楚,干脆抛在一边,先听完故事再继续想也来的及,于是正了正身体,拭目以待等着听故事。
“今天如果不是再见到这面具,那些往事想必我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想起吧。”
白弃随手拿起一边的抱枕,眼里笼罩着莫名的哀伤,嘴角泛起一丝不可查的苦涩。
夏日凉风习习吹得一地残枝枯叶,风打着翻儿卷着树叶进窗内,簌簌落在窗前的桌上。
屋子里闷热此刻也降了下来,夕阳的余光透过稀松的叶片斑斑点点的映在白皙的墙壁上。
林羽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靠着背椅静静当着树洞,任那人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