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记忆都快忘却了。

    在艺术墙的旧址上，建起了一道宽阔的铁栅门，门前开辟了一块长方形空地，种上了凤凰木。

    学校不知怎的对凤凰木情有独钟，凡事都要提上一句“凤凰花开”才算圆满。要知道凤凰是涅槃重生，死过一次化成灰才活过来，也不知道凤凰花一年要开几次，落几次才能应上这些话的景。

    这些凤凰木迟迟未开花，但仍然吸取着艺术墙倒下的养分，也许是小树未到花期，也许是冬季如期而至。

    《飞鸟集》里有这么一句　“生命如夏花般绚烂，逝去如秋叶般静美。”

    艺术墙确实像秋叶般枯萎破碎了。

    宏伟的艺术楼在高三的某一天宣告建成，夏花还是没有开。

    能被推倒的可不只有街头行走的老头老太太。

    人们为了艺术也可以推倒艺术。只不过在有些人看来，不配称作艺术的图画，就是一个笑话，推倒就推到吧。能赚钱的艺术才是真艺术。

    于是年轻的艺术纷纷被推倒，成熟的艺术面对着他们的身体，数着钞票得意的笑。

    还没开始就有了结果。

    每逢周末放学，我都要沿着这面围墙走到校门口。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清晰地体会到什么叫距离。艺术楼明明就在那面铁围栏后边，却又咫尺难及。

    同理，听一场万人音乐会得到的大概只有震撼和更震撼，而独自听你喜欢的人弹吉他得到的一定是幸福感。震撼了，艺术就离灵魂近了，而人是敬畏灵魂的；幸福了，艺术就离心近了，这就是距离。

    衡量艺术的似乎只有价值高低——如果艺术墙上藏着某个大师的真迹，它毫无疑问会被整个挖下来保存，说不定还会设置一个名画发现奖，再立个碑纪念。

    可现实是这里除了青春和梦想之外一无所有。

    至于那本传说中的图册，我直到毕业也没有看见。

    也许它也不曾存在过，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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