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五分钟之后。&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让一让，我要点歌！”蚊子拉开霸占着点歌台的范以超，一口气点了十首周杰伦。
“韩奕，你不点歌啊”卓其华看着歌单上的几首Ｍａｒｏｏｎ５，对韩奕说。
韩奕征了一下，似乎在出神。
豪华包间天花板上不停转动的彩灯和反射球，在韩奕脸上闪过一道又一道光芒。
“哦……我这就去。”韩奕看了一眼忙的不亦乐乎的蚊子和范以超。
“我帮你点了一首《想自由》，林宥嘉的。”卓其华“嘿嘿”一笑，“你去年不是有几个月都在唱这首歌吗？”
“行啊，挺了解我。”韩奕一拍沙发。
蚊子抓着麦克风，开始了嘶吼的周杰伦专场。
范以超在蚊子唱第一首歌的时候还能保持镇定，但随着蚊子的一个又一个颤抖的高音，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抢过麦，在触控屏上狠狠地点了切歌。
“超哥，你这ＴＭ就不厚道了。”蚊子抱怨道。
范以超咳嗽了一下，看了蚊子一眼。
蚊子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即一拍脑袋。
“我去拿几瓶酒，等着啊。”他拍了拍手，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韩奕盯着缓缓合上的房门。
“韩奕！你的歌！”范以超回头吼了一句。
大屏幕上的ＭＶ慢慢播放着，《想自由》的前奏响了起来。
卓其华从桌子上拿起话筒，递给了韩奕。
韩奕接过话筒，看着屏幕上的节奏点，吸了一口气。
“每个人都缺乏什么
我们才会瞬间就不快乐
单纯很难 包袱很多
已经很勇敢 还是难过”
第一段唱完，范以超拍了拍手：“厉害！”
韩奕接着做了个深呼吸。
“许多事情都有选择
只是往往事后我才懂得
情绪很烦 说话很冲
人和人的沟通 有时候没有用
或许只有你 懂得我 所以你没逃脱
一边在泪流 一边紧抱我 小声地说 多么爱我
只有你 懂得我 就像被困住的野兽
在摩天大楼 渴求 自由
一路嗅着追着美梦
爬上屋顶意外跌得好重
不觉得痛 是觉得空
城市的幻影 有千百种
就算爱也会变冷的
可是现在抱的你是暖的
我不晓得 我不舍得
为将来的难测 就放弃这一刻”
灯光打在韩奕的脸上，变换着颜色。
旋律渐渐平静了下来。
“只有你 懂得我 就像被困住的野兽
在摩天大楼 渴求 自由”
韩奕唱完了结尾。
卓其华“喔！”地叫了一声，“歌神，快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韩奕笑了一下，“有水吗？”
大门“咚”地一下开了，蚊子抱着五六瓶打开的百威走了进来。
“喝喝喝，今天都算我的。”蚊子一派大方地说。
“卓其华，来，这瓶是你的。”蚊子拿起一瓶，递给了卓其华。
卓其华顿了一下，接过了酒瓶。
完全没注意到韩奕有些不安的眼神。
“先喝一点，慢慢唱，时间有的是。”蚊子拿起酒瓶，对着瓶口吹了起来。
范以超也拿起一瓶，对着卓其华晃了一下。
“老卓啊，我敬你一瓶。”范以超笑着说。
卓其华没多想，就说了句：“我可只喝这一瓶啊。”就端起酒瓶仰脖灌了下去。
“岐花，少喝点吧……”看着“咕咚咕咚”灌酒的卓其华，韩奕小声说了句。
蚊子瞥了韩奕一眼。
韩奕看了看蚊子，“我喝白开水。”
蚊子歪头看着韩奕，随即转身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说：“喂，４０１拿一壶水，再拿几个杯子。”
八
可能是喝得太猛，卓其华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接着唱啊，快去切歌。”蚊子抹了抹嘴。
范以超一屁股坐到了点歌台前。
十分钟之后。
卓其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去，怎么这么困呢……”他甩了甩脑袋。
面前摇晃的灯光和震天响的音箱，此刻都变成了摇摆跳跃着的催眠曲。
“你是喝的太快了吧。”蚊子扭头看了卓其华几眼。
韩奕出门上了个厕所。等他回来之后发现卓其华靠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这怎么回事。”韩奕看着蚊子。
范以超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音乐声停下了。
“一点儿安眠药而已，没啥大不了的。”蚊子嘿嘿笑了起来。“我可是按正常药量放的，绝对没问题，你放心吧。”
韩奕的心跳逐渐加快，他几乎能听见安静的房间里自己的脉搏声。
“然后呢，你们想干什么？”韩奕走到房间中央。
“别着急——当时说好了的，先让我们‘教训’一顿，然后再交给你嘛。”蚊子砸吧了一下嘴，“就说他晕过去的时候撞到了墙角，青一块紫一块什么的很正常。”
范以超攥了攥拳头，指节发出 “嘎嘣”的摩擦声，随即他站了起来。
“先从哪儿开始呢……”他积累许久的怨气似乎马上就要爆发出来。
“等会。”韩奕说。
“干嘛？”范以超扭头。
“我改主意了。”韩奕淡淡地说。
范以超冷哼了一声，“你说改主意就改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韩奕眯着眼睛：“我好像只答应你们带他过来，最后带他出去——什么时候答应过让你们动他了？”
范以超“嘶”地抽了一下嘴角，“你什么意思？老子今天还就是要出这口气，怎么着？”
韩奕跨了一步，站在范以超面前。
“我改主意的意思是，今天卓其华什么样来，我就得把他什么样带回去。”
“还有，如果你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我，你就来吧。”韩奕盯着范以超。
范以超绷紧了上身的肌肉，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韩奕。
“ＴＭ的，这小子好像是跆拳道的黑带还是什么玩意。”他心里狠狠骂了几句。
蚊子看见这个架势，连忙站了起来：“韩奕，你不要坏事——这里可是我家的地方，你想干什么？”
韩奕哼了一声，轻声说：“郑浩文，我来的时候发现，你们这里做的不止是ＫＴＶ生意吧？”
蚊子面部肌肉僵硬了一秒，随即他大喊了一句：“你再说一遍？”
韩奕笑了笑：“刚才我出去的时候，看见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带着几个男的从五楼下来，不过这里并没有五楼的包间吧——看那个架势，似乎你们在顶楼有别的生意呢。”
蚊子眨了眨眼睛，似乎被什么噎着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韩奕见蚊子没了气势，转过身来，看着面前有些犹豫的范以超：“怎么样，考虑好了？”
范以超看见泄了气的蚊子，又看了看脸色阴沉的韩奕，把拳头攥得咔咔响。
“行，韩奕，有你的。”范以超看了一眼熟睡的卓其华，拿起一瓶酒，在韩奕面前晃了晃，“算你有种。”
“愣着干嘛，让人家办正事吧。”范以超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韩奕，转身对蚊子说。
蚊子听了，也阴阳怪气地笑了一下：“那行，我们走，你好好玩吧。”
说完，蚊子跟着范以超，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我们好人做到底——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不打扰了～”蚊子慢悠悠地甩下一句话。
……
韩奕靠在沙发上。
包房里很安静，房门外不时传来嘈杂的音乐声。
卓其华歪着头，斜靠在韩奕的不远处。
韩奕这会脑子里有些乱。
“你好好玩吧。”蚊子怪异的笑容和那句话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好好玩吧，好好玩吧……”这句话逐渐被头顶旋转的灯光拉长、缩小。
韩奕站了起来，单膝靠在沙发上，近距离看着熟睡的卓其华。大概是药物的作用，卓其华的睡姿显得很放松，两只手耷拉在沙发上。
韩奕再一次听见了自己的脉搏声。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迟疑了一下，用指尖轻抚了一下卓其华的头发。
彩色射灯散出的小光斑洒在卓其华的身上。
卓其华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双眼依旧紧闭着。
韩奕猛地抽回手，转身蹲了下来，就这样盯着黑色的瓷砖地板看了很久。
“叮！”桌面上卓其华的手机响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
韩奕有些疲惫地站起身，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第一条信息的备注是陶夭夭。
陶夭夭：“其华大学霸～你回家了嘛？我还是不太会那几道题，还得麻烦你咯。”
后边跟着一个大大的哭脸表情。
韩奕没有再看下一条信息，他注意到卓其华面前喝了一半的酒瓶。
“只喝了一半么……”韩奕心想。
“卓其华，岐花，醒醒。”韩奕试探性地晃了晃卓其华的肩膀。卓其华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
韩奕叹了口气，转身从桌上的托盘里拿起一壶水，倒了大半杯。
他举起杯子，从卓其华的脑袋上浇了下去。
……
五分钟之后。
卓其华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一只手拿着一叠厚厚的纸巾，擦着满脑袋的水。
“你妹啊，我不就是有点醉了嘛，至于拿水泼我吗你……”卓其华看着靠在沙发上的韩奕。
“你还晕过去了呢。”韩奕面无表情地说。
“他们俩有事先回去了？”卓其华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
韩奕点点头。
“怎么会醉呢……没喝多少啊。”卓其华甩了甩头发。
“我们也回去吧，不早了。”韩奕轻声说。
“对了。”他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刚才好像有人找你”。
卓其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我，去！”他一拍脑袋，“我把这事给忘了。”
卓其华：“抱歉哈！我刚才没看手机，回家尽量解出来给你过程。”
过了一会，陶夭夭的回复来了。
陶夭夭：“都这么晚啦，要不明天早上吧～你早点休息呗，不着急的。”
紧跟着是一个标志性的笑脸。
卓其华：“哦……那好吧！”说完也发了一个微笑。
接着他吁了一口气，对韩奕说，“走吧，没事了。”
韩奕：“都１１点了，回去怎么跟你老妈解释？”
卓其华：“就说顺路去撸串了呗。”
韩奕：“那我也跟家里这么说。”
卓其华：“哎，知我者你也。”、
韩奕笑了，“对口供这招不是从小就用吗。”
两人下了楼，离开ＫＴＶ，坐上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连续不断的路灯下飞驰。
九
叶甄蓁这几天心情很糟糕。
尤其是看见卓其华和韩奕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候，她心里就会莫名的升起一股怨气。
直到有一天下午，叶甄蓁看见陶夭夭和卓其华单独待在一起复习，叶甄蓁的心里突然翻涌起一阵厌恶感。
她攥紧了手里的一封信。
“韩奕！”第二天下午放学之后，韩奕背着包，一个人离开了教室，身后传来一声喊。
韩奕回头，看见叶甄蓁甩着马尾辫，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韩奕翻了个白眼。
叶甄蓁在韩奕面前站定，伸出手，手里是一封信。
“这封信——这次你能不能……”叶甄蓁盯着韩奕。
韩奕看见这封信，轻轻笑了一下。
“你以后不要再给我这种东西了”韩奕摆了摆手，“我劝你放弃吧……这样对你没好处。”
“还有，别忘了我和你说的事情。”
叶甄蓁拿信的手微微一顿。
韩奕没有再理会站在原地的叶甄蓁，转身走了。
叶甄蓁的手慢慢垂下，随即她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信纸被有些发抖的手揉成了一团。
叶甄蓁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伸手理了一下马尾辫。
“甄蓁，我们回宿舍吧。”叶甄蓁的闺蜜，王晓彤从班里出来，锁上大门。
叶甄蓁没有说话，半晌，她回头问王晓彤。
“你和陶夭夭熟悉吗？”
王晓彤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我每天晚上都会去二楼的大厅里背书嘛，几乎每次都会看见陶夭夭从练琴房里出来。”
“她弹琴？”叶甄蓁一挑眉。
王晓彤点头。
叶甄蓁眨了眨眼，笑了一下：“走吧，我们回去。”
……
晚自习的时候，韩奕桌上出现了一张崭新的信纸。
韩奕眯着眼睛，盯着这张信纸看了很久。
“哎，这道题你做错了呀……”卓其华回过头，拿着一本练习册对韩奕小声说。
“你发什么呆呢？”卓其华看着一动不动的韩奕。
韩奕一把抓起信纸，递给了卓其华。
“给你的”。
卓其华有点摸不着头脑，把练习册放在韩奕桌上，拿起信纸展开看。
那天
晴空万里
却下着小雨
时光被揉碎了
掺在阳光里
耳边传来熟悉的乐章
我吹着口琴
你弹着尤克里里
当河水漫过田梗
当星野坠入大地
旧日的天堂鸟
在凤凰木上
唱着回忆的葬礼
追着这时断时续的歌声
翻山越岭
青春的火焰在沿途肆虐
焚毁了一路走来的痕迹
翻山越岭
每当我将抓住你衣角的时候
却发现
手中只剩一道风景
卓其华把这首长诗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抬头看着韩奕。
“谁给我的？”他好奇地问，“这次的诗水平见长啊，写得挺不错。”
韩奕转着一支钢笔，说：“你猜”。
卓其华把信纸微微举起，凑近了脸：“这个笔迹我不认识啊……”
这时候，坐在第一排的叶甄蓁偶然回头，看见了捧着信纸端详的卓其华。
叶甄蓁的脸“唰”地一下变得苍白，随即一抹从耳根飘起的绯红蔓延开来。
“咣！”叶甄蓁抱起一摞书，走出了教室。
十
陶夭夭每天晚上都要去琴房练琴。
这天晚上，她提前写完作业，拿着一本肖邦选集去了二楼的琴房。
叶甄蓁独自坐在二楼的采光大厅里背书。
晚修的下课铃打响了。
“才八点半啊……”叶甄蓁放下厚重的文言解析，低头看了看腕表。
这时，陶夭夭拿着琴谱从对面的琴房里走了出来。
大厅里很安静，只有对面的教室里传来一阵阵嘈杂声。
陶夭夭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叶甄蓁，隔着走廊招了招手。
叶甄蓁眨了眨眼睛，挤出一个微笑。
看着陶夭夭渐渐走远，叶甄蓁攥紧了手里的书。
……
“找我干嘛？”韩奕两只手插在口袋里。
面前闪过一个手提袋。
“你的生日快到了。”
“你好像一直想要一套福尔摩斯全集。”乔松的淡黄色头发在楼道里的昏暗灯光下，蓬蓬的。
韩奕盯着乔松手里的袋子。
里边整齐地装着几本精装书。
“这么大方，那我收下了啊。”韩奕没有抬眼看乔松的脸。
他伸手接过手提袋。
乔松突然抓住了韩奕握住袋子的手。
“你听我说，我……”乔松用一种近乎渴求的眼神看着韩奕的眼睛。
韩奕没有动，那只提着袋子的手悬在空中。
也许是他的全无反应吓到了乔松，那句话硬是被憋了回去。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似乎过了很久，韩奕开口了。
“你还想握着我的手多久？”
乔松有点尴尬，把手缩了回去。
“算了。”乔松转身想走。
“谢谢你的书。”韩奕靠在墙边。
“这届诗词大赛你又是一等奖吧？恭喜你。”韩奕突然问了一句。
乔松没有回答。
走廊尽头，陶夭夭抱着琴谱走了过来。
看见韩奕，她笑着招了招手。
韩奕点点头，微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叶甄蓁也从走廊对面走了过来，低头在想着什么。
走到近处，她一抬头，发现了靠在墙边的韩奕。
“去背书了？”韩奕漫不经心地问。
叶甄蓁点点头，似乎在等下一个问题。
韩奕朝她瞟了一眼，便低头看起了手提袋。
叶甄蓁见韩奕不再搭理自己，扭头向教师走去。
韩奕伸手翻了翻袋子，在最下面发现了一张纸。
展开一看，里边是几排很工整的字。
长眠的歌者
在灵魂深处
放声歌唱
若灵魂老去
歌声也将继续
回响天际
敦煌的牧笛声
河西的风
顺着底格里斯
吹到古巴比伦
北海的捕鲸人
抬起沉重的鱼叉
又放下
鲸鱼的眼泪
结成了冰
顺着洋流
飘到西海岸
赛壬的歌谣
装扮着水手的梦
梦里的船
在海上
海上的船
在梦里
倒塌的神庙
正中央
站着永世不朽的神像
握着生锈的权杖
面前匍匐着
碎石和尘埃
降下的夜幕
只一人孤独
灯火照耀脸庞
也燃烧希望
韩奕看到一半，就把这张纸对折好，重新塞进了袋子。
……
晚自习结束之后，卓其华和韩奕在操场边上散步。
“最近这些人都变得好文艺……没事写什么诗啊。”卓其华小声说。
“你拎着什么啊？”他盯着韩奕手里的袋子。
“生日礼物。”
“哦？谁送的？”
“女生。”
“可离你生日不是还有六天半吗……”
“岐花。”
“干嘛？”
“你今晚一米八。”
说完，韩奕抱着头，哈哈笑着，走回了宿舍楼。
十一
“其华，下午有空吗？”陶夭夭在卓其华身后，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卓其华见是陶夭夭，点点头。
“放学之后我没事。”
“那帮我讲讲解析几何呗。”
“行！”
“然后顺便去吃饭？”陶夭夭笑眯眯地说。
卓其华顿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
“真的啊，那我就不和韩奕他们吃了。”
陶夭夭摇摇头，“如果你们约好了就不用和我吃啦。”
卓其华耸肩：“没事，他们不打紧。”
今天是陶夭夭转来实验班的第九天，而卓其华几乎每天都留在班里给她辅导功课。
今天下午也不例外。
“你看，这边要先求出直线的斜率Ｋ，然后再用双曲线的特征……”卓其华用铅笔在草稿纸上“唰唰”地画着简图。
陶夭夭单手拖着下巴，目光跟着卓其华的铅笔在纸面上移动。
“……最后，你就能得到老师上课讲的解了。”卓其华在纸上列了三个并列的解析式，画了一个夸张的大括号。
陶夭夭盯着几个式子看了好一会，才犹犹豫豫地点点头。
卓其华见她似懂非懂的样子，想了一下，拿起笔写了一个简化的公式。
“我自己总结了一下这种题型要用的公式，然后简化了一下，方便去记。”
“啊……真的，这样写就方便很多！”
“别谢我，请吃饭就行了。”卓其华“叭嗒”盖上了笔帽。
“好啊，我请你，走！”陶夭夭收起试卷，笑了。
“开玩笑的，还能真让你请啊……”
卓其华和陶夭夭离开教室，一起朝食堂走去。
在路过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几个平日和陶夭夭一起玩的小蜜蜂迎面走来。
“我去，那是卓其华？”一个眼尖的女生老远就看见了并排走来的两人。
“那他俩该不会……”。
另一个女生抓住了她的胳膊。
“这几天老是看见他和夭夭在教室里自习……我看有戏。”
陶夭夭也看见了对面的几人，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卓其华则微微侧过头，装作没看见。
此时他的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乎满足着他本能的欲望，又时刻在提醒着他自己只是陪着女生去吃饭。
而这种感觉似乎也令他很受用。
“为什么总是有人被传绯闻但却不出来辟谣呢？”
很久之前，卓其华问了韩奕这个问题。
韩奕没有立刻回答，他盯着卓其华看了一会。
“因为人这种动物啊，是很虚伪的。人会一边享受着绯闻给自己带来的快感，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传绯闻的人。”
说完，韩奕停了一下，接着说：“就像有人传了你和你喜欢的人绯闻，而你又很享受这种被他人怀疑的感觉——实际上你只是和他在一起走了一段路，吃了一次饭，仅此而已。”
卓其华回想起了韩奕的这句话。
也许，可能，现在自己所体验的就是这种感觉。
那天下午的晚饭，卓其华和陶夭夭吃了很久。
卓其华知道了陶夭夭的性格爱好，她打小被父母要求学了钢琴和古筝，上了中学后开始学习播音主持。十六岁的时候，陶夭夭的父母离异，她也就跟着母亲一起生活。
这种对女儿前途的期望使陶夭夭的母亲倾尽全力，变得愈发强势。
而陶夭夭的性格也渐渐和母亲截然相反，时而活泼时而文静。
“我的梦想？目前是帝都艺大。”陶夭夭笑着说。
卓其华觉得陶夭夭笑的时候很甜，很好看。
……
陶夭夭转来的第十天。
这天晚上，陶夭夭照常去了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