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你余生,纵使迷途(第2页)
只要将楚家连根挖起,她有大把的好处可以偿还给她。
“你们是兄妹的事,我确实不知情。不论你是否相信我,我秦美希坏事做得多了,根本不在乎多扛你这一件。不过你偏偏这个时候弄清了身世,就有可能会破坏我的计划。原本想放你自由,看来现在也不行了。”
“我说了,只要你肯放过方聿楠,我做什么都可以。”
“法国上流社会最受男人们欢迎的交际花连诗雅,是我把你训练得太完美了,连你哪句话是真心,我都快要分不出了。不过我有的是制衡你的办法。本来想晚些时候再拿出来,看来今天是个不错的时机。”秦美希走回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沓照片,放在她面前。
“一直没有让你知道,那年被你失手撞死的两个路人到底是什么人,看看吧。”
那场事故,是连诗雅此生都不想去面对的事。六年前,她在养父的一场暴打后,一时失去了理智,开着院子里的货车想要撞死他,却失控撞到了对面飞快驶过的轿车。
车上的一男一女当场死亡。
她看着桌上的那沓照片,最上面的一张是一个戴着白花,身穿孝衣的女生,在灵堂里哭泣着。
那个女生……连诗雅的瞳孔不禁放大:“怎么,会是她……”
“没错,是尹晓繁,也是你的情敌。”那日尹晓繁来公司找方聿楠,她便觉得尹晓繁眼熟,找人查过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事故离世的夫妇的女儿。
六年前,她将报复的目标定为楚昕乔后,便一直派人跟着他。得知楚昕乔的女朋友撞死人的消息后,她便赶去了灵堂,那时她与尹晓繁有过一面之缘。
“你撞死的是她的父母。因为父母双双离世,她大学被迫退学,继承了美亚农场。你和她还真是有缘,先是一场血债,之后又抢了她喜欢的男人。连诗雅,你自诩善良,自诩所有的一切都是受人逼迫,可你好像忘了,在我洗白你的背景前,你也是当过杀人凶手的。”
连诗雅的身子一瘫,跌坐在椅子上。
尹晓繁,自己竟然撞死的是她的父母,是自己让她和家人阴阳两隔,生生将他们拆散。
她的大脑突然不会思考了,自责和愧疚像一场海啸一般将她淹没。
“好了,交换条件的时候到了。我有本事把你接出那个疗养院,也有本事把你肇事的证据重新递交给警察。和你之间只有这样的关系,我才能相信你是忠于我的。”
“我去自首。”昧着良心逃避了这些年,连诗雅已经不想再被良心谴责,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自首?”秦美希不禁笑了起来,“你当你哥哥跟了我这些年,手脚也是干净的吗?要不要带上他一起去自首?”
“秦美希!”连诗雅咬紧牙瞪着她。
“我会给你一条很好走的路,楚昕乔和你哥哥方聿楠,你选哪一个?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只要楚家的钱,不会伤他半根毫毛。事成后,我会放你们兄妹走,随便去哪里。”
“你说真的?”
“证据之所以有作用,是因为它有制衡人的力量。可如果变成一捧灰,不就都自由了?”秦美云笑着道。
将现在的一切都结束,再也不用被任何人威胁的日子,对于她和哥哥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吧。
至于楚昕乔,他早已不需要她在身边了。路卡斯帝国就算轰然倒下,他也一样有从头再来的资本……
“要我对楚昕乔做什么?”她重新抬眼看向秦美希。
“去向楚昕乔提出退婚,让他签署这份文件,随便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他签完,你和你哥哥便自由了。”
连诗雅接过文件,看着上面的那些条款,一颗心终于沉沉地落入了看不见光的深海中。
Chapter 6
隔天。
订婚宴在路卡斯洲际酒店的顶层宴会厅如期举行,所有宾客到齐,却只见准新娘穿着一袭长尾的婚纱站在台上。
她手里捧着一束淡粉色的玫瑰,无声地等待着。
音乐声渐渐小了,司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敢去问她,只好一直在台下站着。
夜色越来越深,宾客们渐渐散尽了,一桌桌美味精致的菜肴未等到开席,就已经凉透。
窗外大雨倾城,整个城市都仿佛在哭泣一般。
时钟指向晚上十一点,宴会厅的灯一盏盏地熄灭,最后只留下了台上一个心形的烛台。
烛火跃动,方启也在台下坐了整夜。
她一动不动,他也一言不发,静静地陪着她。
“方先生,主厨到时间下班了,请问……”服务生轻声来问。
“都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方启淡淡道。
宴会厅里最后的几个服务生也都走了。宴会厅里静得吓人,只能听到窗外的落雨声。
他站起身,缓步走向连雅,手掌落在她肩上,轻声道:“人散了,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连诗雅扶着他的手,刚迈开脚就身子一倾,跪倒在地上。方启赶紧搀起她,将她带到了椅子边。
“站太久了,腿都没有知觉了。”她对着他虚弱地笑笑。
“鹿岛的公路都封闭了,也一直联系不到昕乔,为什么还要坚持举行仪式?”方启问道。
他分明在今天早上已经给贵宾们致歉,宣布了订婚宴延迟,可连诗雅坚持要如期举行,她又亲自打给他们,说请他们务必要来。
“感谢他没有回来,也感谢这场暴雨,因为我需要一个让他愧对我的理由。”连诗雅苦笑着。
“你有事瞒着我。昨天离开教堂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消沉了?”
“我去找我哥哥了,我帮他争取到自由了。只需这最后一步……”她缓缓地抬起头,一张绝美的脸看向方启,“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不论昕乔变成什么样,你都可以留在他身边吗?”
“昕乔……你为方聿楠争取到自由的条件是与昕乔有关吗?”方启不禁紧张起来,脑子中猜测她到底是去见了什么人。
“我累了。明天鹿岛所有的报纸都会报道这场没有男主人的订婚宴,我还要打起精神面对媒体,我先回去了。”她缓慢起身。
“明天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拦下媒体的,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昕乔回来。我送你回房间。”他扶住了她的腰。
“我想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她推开了他,拖着长长的裙尾离开了。
客房走廊里,一个背着相机的女生正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着。她慢慢靠近一间客房,趁着没人经过,飞快地将一个信封塞进了门下的缝隙里,刚转身要溜,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喵喵,喵喵,你跑到哪里去了?”女生立刻装作寻找着什么的模样,抬起头,见对方竟然这么巧就是连诗雅,她心里一紧,赶紧笑着道,“我的猫丢了,小姐你看到了吗……”
“我见过你。”连诗雅伸手将她脖子上的工作牌抽了出来,“卓妮?你是尹晓繁的朋友吧。”
“连小姐……”见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卓妮也便不再隐瞒了,“有人让我给你送点东西过来,已经放在你房间里了,会帮助你下决心。时间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她说完便离开了。
电梯里,卓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秦夫人叮嘱她不可以看信封里的内容,可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
原来不希望楚昕乔和连诗雅在一起的,不只是她一个。
她轻轻笑了。晓繁,等你知道了我做的事,你一定会感激我的。
暴雨下了两天两夜,在第三天的午后,台风离境。
气象局解除了警报,去往鹿岛和吴山市两个方向的公路有多处落石,道路抢险队已经前往清障。
几个小时后,道路恢复。警察去敲楚昕乔的车窗,却发觉他趴在方向盘上,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警察立刻叫来了同事,砸碎车窗将他抬出来,才发觉他全身像着了火似的滚烫,他们大声地叫他,拍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急救车很快赶来,他被送往距离最近的医院。
可他仿佛陷入一个不会醒来的梦里。梦里瀑布水声轰鸣,除却眼前对着他柔柔地笑的尹晓繁,他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已然决心为她抛弃全世界。
路卡斯洲际酒店。
成群的记者拥堵在酒店门口,大堂经理和保安们汗流浃背地维持着程序,酒店再次暂停营业。
方启站在不远处,看着那闹哄哄的场面,脸上却是一片淡然。
路卡斯并非第一次遭遇媒体围攻,他越来越明白让他们息事宁人的办法只有一个:不回应,不解释。
媒体没有那么多版面和时间跟他们耗,不出三日,话题自然会消失了。
说起来,他也一整天没有见过雅雅了,他刚想去看看她,手机响起来。
“这边是渝南市中心医院,我们收治了一位叫楚昕乔的患者。患者目前有生命危险,请问你能来医院一趟吗?”护士在楚昕乔身上找到了楚昕乔的手机,里边通话次数最多的便是这个号码。
“你确定……是楚昕乔吗?”方启的脑子轰的一声响。
“没有错,请尽快赶来。”
昕乔……渝南市距离鹿岛还有三百多公里,他怎么会在那里出事?方启顾不得太多,立刻起身。
他的身影刚刚离开大堂,电梯门打开。
连诗雅穿着一件素雅的连衣裙从里边走出来,粉黛未施,眼周泛着淡淡的青,整个人仿佛彻夜未眠,憔悴得让人心怜。
她慢慢走向了酒店门口。
“连小姐,您怎么出来了?方先生吩咐不让您与记者接触。”大堂经理赶紧挡在了她面前,对旁边的保安吩咐着,“送连小姐回去。”
“没事,我只是来说几句话,不能总是拖累酒店歇业,不用担心。”她轻轻推开大堂经理,走到了记者们面前。
记者中立刻一阵骚乱,大家竞相向前挤。保安连成一道人墙,拼命地将他们隔离在门外。
闪光灯此起彼伏地闪起来,连诗雅面对着闪光灯,不闪也不避。
“连小姐,听说楚昕乔没有参加订婚宴,他是否是逃婚?”
“他临时缺席,是不是与之前跟他传出绯闻的美亚农场尹晓繁有关?”
“连小姐,你是要帮他出面解释吗?”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争抢着提问,连诗雅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所有提问都结束,才缓缓开了口。
“我过来,是为了澄清一件事。在订婚宴前期,因为我的一些难以示人的过去,楚先生已经与我解除了婚约。我明知他不会来,却还是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所以才没有取消订婚宴。这都是我个人的意愿,我非常理解楚先生所做的决定,所以这件事与楚先生无关。”
相机的拍照声再次席卷现场,记者群中一个女生却愣在了那里。她明明在昨晚把那个信封送给了连诗雅,她今早赶来也是为了等待连诗雅与楚昕乔撕破脸,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连诗雅为什么要将所有的事揽在自己身上?以她的聪明,她绝对能猜到“难以示人的过去”这七个字,将会让记者将她的从前挖个底朝天……
“我的回应就这么多,相信楚先生也不会再回应了。这件事会就此告一段落,希望大家都回去吧。酒店还要做生意,我不想让楚先生更加难做。”说罢,她俯身对着所有人深深鞠躬。
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记者们纵然有更多的问题,在这个请求后也没有办法再问下去了。
大家很自觉地扛着机器一一离去了。
大堂经理见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他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撤掉了门口的保安,去安排酒店重新营业。
连诗雅刚想回房,突然一只手从后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慢慢回头,见到身后人毫不惊讶:“卓妮。”
“信封里的东西你看了吗?”以卓妮的性子,她不问清楚绝对不会死心。
“看过了,照片拍得很清晰,即便是夜景,我都能看清两个人的模样,甚至是眼神。不过我想,这大概不是你的作品。”
“为……为什么?”卓妮被这反问搞懵了。
“照片是三天前拍摄的,隔天台风临境,而那处瀑布距离这里几百公里,公路封闭了,楚昕乔没有回来,你如果在那里的话,也一定回不来。况且尹晓繁是你的好朋友,你知道秦美希会将这些照片用作一些见不得人的用途,所以你一定不会让尹晓繁的脸这么清晰。”
她竟然连自己受雇于秦美希的事都料到,卓妮不禁语塞。
“秦美希给我这些照片,无非是想让我将此当作楚昕乔背叛我的证据,让我去找他谈条件。可是她不了解楚昕乔,威胁对他不管用,让他愧疚才是最好用的。”
“所以你在记者面前撇清了楚昕乔逃婚的责任,又放出自己身世不堪这条线索,就是为了等他回来后,你的过往被记者一一揭开,暴露在世人眼前,你才更容易得到楚昕乔的怜悯,从而让他妥协,答应你提出的条件……”
“秦美希真的不该请你帮忙,你虽然够聪明,可也太好奇了。你刚才不该截住我的,你做得越多,秦美希舍弃你也会越快。”
“我只是赚钱而已,没打算一辈子为她卖命。”
“那么……”连诗雅目光低垂,嘴唇轻轻贴近卓妮耳畔,“就尽早退出来,别像我一样,已经没有退路了。”
连诗雅说完便转身缓缓走开了,留下卓妮呆站在原地。
秦美希真的,如连诗雅所说的那么可怕吗?那她会不会对晓繁做些什么?想到这里,她飞快转头跑了出去。
Chapter 7
渝南市中心医院。
楚昕乔正静静地躺在ICU病房里,液体缓缓注入他的身体,床边的心电监测仪平稳地运行着。
方启站在窗外,一张脸上写满了忧虑。
“危险期已经过去了。”主治医生走过来,“送来医院的时候,病人大概已经高烧了十多个小时,心肺功能减弱,大脑也陷入了深度昏迷,所以才下了病危通知书,让护士寻找他的家人。”
“是什么引起的?他一直身体很好。”方启问道。
“听送来的警察说,在暴雨中淋了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听说女朋友被埋在了庆丰铁矿,至今没有消息。”医生长叹一声,“天灾人祸谁又能料到呢,再观察一会儿,就可以转至普通病房了。等他醒了,好好劝劝他吧。”
庆丰铁矿?女朋友?难道是尹晓繁?方启立刻将之前的事全部联系了起来。
那天楚昕乔让他追查一辆黑色布加迪,他虽然拒绝了楚昕乔,可事后还是查了一下。
车主是方聿楠,是在楚昕乔前一天到达吴山市,在吴山市停留了两天,第三天清早驶往吴山市郊区。
此后,那辆车再也没有行程记录。
可是当日傍晚,新闻报道了吴山市郊区的庆丰铁矿遭遇山体滑坡,整个矿区被掩埋,还没有找到任何生还者。
他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下来,如果那天自己帮昕乔查了,他或许能够阻止尹晓繁前往,或许这场意外就不会发生。
他看向了手边的纸袋,里边是楚昕乔送来医院时身上的物品。他打开他的手机,仅剩一点电量,他打开了手机的通话记录。
除却护士在几小时前打给他的那一个,余下的全是尹晓繁,然而全部都没有接通。
他又点开了短信。
同样,长达几百条的短信铺天盖地都是发给尹晓繁的。
而对方,一直显示未读。
“尹晓繁,活下来,求你活下来……”
“告诉我你还活着,只回复我一下也好,哪怕只有一个字……”
“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那个教你扎孔明灯的人,是我,是我啊……”
“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了,救援队正在救你了,你一定要撑住。”
“二十九个小时了,公路封闭,我就在离你一百公里的地方,你能听到我呼喊你吗?”
“三十三个小时,他们说黄金救援时间是七十二小时,所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四十小时了,没有任何消息,再坚持一下。雨快要停了,我马上就可以过去了,我会找到你的, 我一定会找到你……”
“四十四个小时,不要怕,不要怕,不要怕……”这条消息只编辑了一半,显示时间是凌晨四点。
昕乔大概是在这个时间昏迷的吧,方启不禁长叹一声。
手机的电量此时也耗尽了,屏幕黑了下去。
吴山市郊外,庆丰铁矿山体滑坡事故发生后第四天。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救援队在矿山西边和北边打出了两个孔,发现了被困在里边的近二百个矿工。
事发时,他们正在工棚里打牌,来不及跑出去就被掩埋了。幸好有工棚的支撑,他们全体得救。
“里边大概还有多少人?”救援总指挥问着被营救出来的工人。
“我们在里边清点过人数,工人一个都不少。但是前些天老板一个姓严的朋友来到这里,事发时他好像正和外来的一男一女争执着什么……之后就再没有见到了。”
“不要放弃,继续找。”总指挥向所有人命令道。
楚昕乔一整天里都是时醒时睡,意识一直不清楚,但体征已经都正常了。
和医生确认过后,方启将他转回了鹿岛路卡斯私家医院。
方启一直在床边陪着他,直到深夜里,他才听到楚昕乔虚弱又无力地叫了一个名字。
“尹……晓繁。”
他赶紧走到床前,握住了楚昕乔的手:“你醒了,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楚昕乔强撑着眼皮,重复一遍:“尹……晓繁。”
“矿上的人都已经得救了。”方启将桌边的一份报纸拿到他面前,上面很大的标题写着:庆丰铁矿所有矿工奇迹生还。
楚昕乔嘴唇轻轻弯起,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尹晓繁得救了,她还活着。他在昏迷中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梦中是无尽的黑暗,他总听到她在喊他,她让他救她。
“要喝水吗?”方启将病床摇起来,“你这次也差点丢了一条命,你知道吗?”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楚昕乔轻笑,慢慢喝着水。
水流进喉咙,他这才感觉到自己又活过来了,他的嘴唇和喉咙都干得快要冒烟了。
“我去给你买些吃的。”方启生怕自己会说漏,便找了借口出去了。
楚昕乔拿起桌上手机,想拨给尹晓繁,却发觉手机没电了,他又拿起桌上的电话,毫无停顿地摁下了她的手机号。
以至于他自己都惊奇了,他是什么时候记得这串数字的。
可惜电话里传来了关机的提示声。莫非她也和他一样,手机没电了,所以才没有看到他发的那些短信吗?
方启带回来了酒店主厨亲手做的一营养套餐。
楚昕乔像是饿了多日的难民,竟然吃得一点不剩。吃过饭,他的脸色红润了许多,若不是手上还扎着针,几乎与平常无异了。
“感觉自己睡了好久,身子都僵了,我出去走走。”楚昕乔迈腿下床。
“你是要去院子里走走,还是去美亚农场走走?”方启盯着他。
“我总要见到她才能安心。”楚昕乔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不如承认。
“她应该也正在和家人团聚,况且发生这么大事故,还是让她多休息几天吧。”
“看她一眼就回来。”楚昕乔执意要去。
“昕乔,你就不担心雅雅吗?你订婚宴失踪,你知道她一个人一直等到深夜吗?”
楚昕乔表情一滞,他真的把连诗雅完全忘在了脑后。
“去见见她吧,她现在处境也很艰难。”
楚昕乔蹙眉。
方启用手机将一段新闻播放出来。
“路卡斯集团继承人楚昕乔的准新娘连诗雅,被曝曾在法国从事商业间谍活动,以其美色……”
楚昕乔目光看着屏幕,怔在了那里。
“怎么会这样?是谁向媒体爆料的?”
“因为你订婚宴没有出席,酒店隔天被记者包围,雅雅为了帮你开脱逃婚的责任,对记者说是因为她的背景不光彩,你才会取消婚约。”方启顿了下,“当时我正赶往渝南市,没能拦住她。现在记者们死咬着她的过去不放,已经没有人再追究你订婚宴缺席的事了。”
“她一个弱小的女生,怎么能承受得住这些报道。我现在去找她,你去解决媒体和新闻。”
秦美希在见过连诗雅的当晚,便飞去了日本,去见几个重要的客户。
直到这一天深夜才返回来。
回城的车上,她给方聿楠打电话。她走了几天,他竟然没有打过一通电话,实在不像他风格。
难道是和尹晓繁那个女孩子在一起玩得太疯了,才会忘了她这个秦姨吗?
电话拨出去,传来了对方关机的提示声。
她不禁眉头拧起来,问起前排的助理:“方总这几天有联系过你们吗?”
“没有。公司有些事需要他决定,我们也打了很多次电话,两天前,是无人接听,昨天起就关机了。”
怎么会这样?她了解小楠这个孩子,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会扔下公司不管,关机更不像他的做法。
“给我查他的位置。”秦美希命令道,“现在就查。”
几分钟后,助理将电脑呈到她面前:“夫人,方总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吴山市庆丰铁矿。可是这个时间点,正好是铁矿发生事故的当天……”
“他去哪儿做什么,铁矿发生什么了事故?”秦美希正问着,手机突然响起。
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
“秦女士吗?这边是吴山市警察局,我们在庆丰铁矿的事故现场找到了一具男尸,从他身上的物件来看,我们怀疑他是方聿楠。我们查到了你曾领养过他,所以希望你前来认尸。”
秦美希的手机从手中砰然落下。
路卡斯洲际酒店。
楚昕乔连续按了几次门铃,房门终于打开,连诗雅站在房间里,对着他软软一笑:“昕乔,你回来了。”
本来是准备问清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傻的事,可当他看到她苍白而憔悴的脸,突然满腔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进来吧,知道你有事想问我,我也有事想对你说。”连诗雅转身走回房间。
他跟着她走进去,却看到地上摆放着一个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而房间也已经被她收拾干净,所有她的物品都消失不见。
“你要走?”楚昕乔喉咙收紧。
“嗯,或许本就不应该回来。”连诗雅走到桌边,将一沓文件递给他,“我想过了,这次离开就不再回来了。文件里是你名下的部分房产,是我让集团的人整理给我的,可以送给我吗?”
“雅雅……”楚昕乔捏紧文件,鼻腔里一阵酸涩,“是我对不起你……”
“没有。昕乔,是我做了第三者。其实在几个月前,我看到你抱着过敏的尹小姐从酒店出去,我就知道她在你心里的分量一定不轻了。六年了,我经历了许多,不再是从前的雅雅了,可你却没有变,若说唯一变了的,便是你心里没有我了。”
楚昕乔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知道订婚宴失踪这件事深深伤害到她,再多的解释也只是借口。
他不再爱她,这才是唯一的解释。
“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吧。其实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会想起在疗养院那段苦难的日子,我想给你自由,其实也是让自己解脱。我想只是沉浸在从前美好的回忆里,不愿醒来,一直在骗自己还爱着你。可是昕乔,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和尹晓繁在一起,我竟然一点都不生气,我才知道,你也同样不在我心里了。”
“你准备去哪里?我会帮你安排好……”楚昕乔艰涩地说道。
“你签完这些转让书,我不管去哪里应该都会生活得衣食无忧。就当作你最后给我补偿吧。”她将笔递给他。
楚昕乔沉沉地呼吸,接过笔,看都没有看,落笔签字。
看到他签好了最后一份文件,她的一行泪无声滑落。
昕乔,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他将文件递还给她。
她用力地摇摇头,眼泪更多地落下来,她伸开手臂慢慢环住了他的腰身,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
昕乔,你终究是要恨我的……她咬着唇,心中的愧疚将她吞没。
楚昕乔手掌抚着她的背脊,眼眶也红了。
“那,保重。”
Chapter 8
隔天清晨,连诗雅去往秦美希的别墅,原本打算把文件交给她,便去找方聿楠说清所有真相,带着他一起离开鹿岛。
可到了别墅,才听闻秦美希昨天夜里赶去吴山市。
“吴山市?”连诗雅觉得最近好像频繁听到这个地方,“那夫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说到这里,用人突然哭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夫人去给方先生认尸了……”
她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问一次:“认尸?谁去世了吗?”
“是方先生,方聿楠。”用人哭得几乎说不下去。
连诗雅脚下一软,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跌坐到了地上。
连诗雅在当天飞往吴山市。
停尸间外,秦美希一脸苍白地坐在那里,身边的助理不停地唤着她,她却像失了魂一样,目光空洞,一动都不动。
连诗雅强撑着力气,走到她面前,声音冷得仿佛将周遭的空气都凝结:“怎么回事?你说啊,你告诉我……”
秦美希只是坐在那里,像不会呼吸、不会动的雕像。
“你在干什么?在检讨吗?还是在向老天爷请罪?你说话啊,告诉我里边的人不是方聿楠,告诉我只是他们弄错了……”连诗雅用力地握住秦美希的衣领,发疯般地拉扯着她,“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到了,现在整个楚家都被你踩在脚下了,可是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的承诺呢?把哥哥还给我啊!”连诗雅大吼着,泪水失控。
“小姐,小姐,请你冷静下。”身边的人赶忙上来拦她。
“放开她。”秦美希这时终于开了口,她慢慢地抬眼看着连诗雅,“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惩罚我,等老天爷惩罚我。你先进去看看他,他这一生都想找到你,你去和他告个别。”秦美希努力控制着情绪,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我不去!里边的人不是他,我要回鹿岛,我去教会里等着他,等他来找我。”连诗雅说罢便转身要走,手臂却被秦美希拖住。
“不要骗自己了,他不会回来了。是我错了,我没有给你们相认的机会,他是你的哥哥,你与他曾共同生活了七年。可是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和他在一起十多年,朝夕相处,我会比你好受吗?”
“你这个恶魔,你就是恶魔……你有什么权利说心痛,有什么权利来送他最后一程,有什么权利……”连诗雅跌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过了很久后,连诗雅只觉得自己的泪都干了,心也麻木了,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实。
或许只是在一场噩梦中。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向着停尸房走去,只要看到里边的人不是哥哥,梦就一定会醒过来。
她这样想着,便一步步靠近那个躺在床上的人。
方聿楠静静地躺在床上,眉目安详。
不是他,连诗雅突然笑了出来,这个分明是陌生人,眉眼鼻唇,都让她觉得陌生。
不是她记忆中的哥哥,原来真的是他们搞错了。她大喊着工作人员,将床上写着方聿楠的牌子摘下来扔得老远:“你们弄错了,这哪里是方聿楠啊……”她精神恍惚地看着匆匆赶来的那些人。
“小姐,小姐,你冷静下……”工作人员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却被她用力推开。
“方聿楠啊,你们知道他以前叫什么啊,他叫高楠。你知道他是慈爱教会的孤儿吗?那里的修女会在每个孩子的手臂上做一个印记……来啊,都过来啊,我指给你们看啊……”连诗雅抓起方聿楠的手,将他的袖子推上去,“你们看,哪里有……”
她的话只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在方聿楠的手臂上方,清晰可见蓝色的两个字母。
——GN。
她目光盯着那两个字母,整个人顿时像失了知觉的人,重重地向后跌坐下去。
他是高楠,他真的是她的哥哥,高楠。
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软软地栽倒在了一边。
方聿楠的尸体在隔天清晨被运回鹿岛,鹿岛的所有电视台都直播了他的遗体告别仪式。
楚昕乔正在集团里开会,突然手机弹出来一条新闻,他登时呆在了原地。
“方大集团总裁方聿楠今日入葬。”
他不可置信地向下看,直到看到方聿楠的遗像,他才猛然惊觉这是真的。
他转头看向方启,他也正看着手机,想必是收到了同一条新闻。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所有人都得救了吗?”楚昕乔瞪着眼睛问他。
会议中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两个人。
“昕乔,听我解释……”
“方聿楠和尹晓繁当天在一起,他死了,那么尹晓繁呢?”楚昕乔拍着桌子站起来。
“昕乔,你先不要急,矿场的工人都获救了,方聿楠确定死亡,但是救援队并没有发现尹晓繁的尸体,她只是被列为失踪……”
“失踪……”楚昕乔一脚将椅子踢飞,“已经过去了五天,救援队都准备撤离了,可你现在才告诉我,她是失踪!方启,你是不是活腻了!”他一把拽住了方启的领子,大声咆哮道。
“我已经派我们的人在附近找了,你身体也刚恢复,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方启只说到这里,楚昕乔便挥起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如果她死了,你这辈子也会死在我手里。”楚昕乔从他身上迈过去,大步走了出去。
吴山市庆丰铁矿。
救援队已经撤离,各种大型机械入场,清理着山上滚落的那些山石,工地里满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楚昕乔带来了十几卡车的人,在几个小时后来到了现场,将这里封锁。
一天找不到人,这里一天都不准清理,有任何后果,由他一个人承担。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的人手动清理那些土和石,将矿场翻了个底朝天。
他相信尹晓繁一定还活着。
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来救她。
一个月后。
矿场所有的山石都被清理干净,每一个角落反复确定翻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尹晓繁。
楚昕乔呼了一口气,找不到她,就说明她并没有被压在这里,说明还有生机。
可是大家却都劝他,就算没有被埋在下面,这么久过去了,也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他却坚信她活着,将搜寻的范围扩大到了方圆十几公里的所有村落。
直到有一天,有人带回来一个消息。他们在附近村里抓到一个严姓的中年男子,他称自己是从铁矿逃出来的,事发时,他正在被一个女孩追,突然山上有石头滚下,他和她一起被砸中,然后他被一个村民搭救。
女孩便从此下落不明了。
根据他的话,楚昕乔将尹晓繁最后出事的地方圈在了南角村。如果她从山上滚落,那么就一定会被附近的人发现。
两天后,南山角一个村里的医务所传来消息。
他们在一个月前,发现了一位从山上滚落下来的年轻女子,遍体鳞伤,而身上也没有任何物件可以证明身份。
楚昕乔发疯般地赶往那里。在一个条件很差的医务所里,看到了那个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女生。
她的脸上和手上遍布着伤痕,有的地方已经结了痂,即便如此,却依然难掩她的美丽。
他伸出手慢慢抚摸着她的脸,一行泪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
药液缓缓地流入她的身体,她平稳地呼吸着,仿佛只是熟睡一般。
“她一直昏迷不醒,我们这里医疗条件有限,又联系不到她的家人,就只好一直给她输着营养,想着能维持多久算多久吧。”淳朴医生在一边说道。
“谢谢你。”楚昕乔看向医生,“只要她活着,我就一定等到她醒过来。”
尾声
尹晓繁被接回了鹿岛,楚昕乔请了全世界最好的脑科医生来为她诊治,他们通通都摇了头。
“要看病人自己有多强的生命力了。”每个人都这样对他说。
他便天天都来医院陪着她,和她讲农场的事,和她讲尹非宇和卓妮的事,也给她讲他自己的事。
方聿楠的死,让秦美希放弃了她的复仇计划。她将方大集团转卖,将手里多年来收集的资料转交给了连诗雅,便移居到了国外。
而连诗雅也在处理完丧事后,离开了鹿岛。
她走后一个星期,楚昕乔收到了她寄来的一封厚厚的信件。
里边是他那晚给她签下的几份转让书,以及一张光盘。
她在信里留了一个字条:“对不起,昕乔,庆幸我没有继续错下去,这些东西就作为对你的歉意吧。”
他将那些文件一张张看过去,才发觉最后一份,是他同意将自己名下的路卡斯集团所有股份转让给秦美希的转让书。而那晚,连诗雅将它混在那些房产转让书里,他才会看都没有看,就签了字。
关于那张光盘,是父亲在离开楚家前给秦美希的一份交代,也是秦美希手里最重要的一张王牌。
十六年前,他父亲将自己名下的股份和财产全数转移给了秦美希,以向她赎罪。他虽然没有爱过她,却没有想过害她,但得知楚震南派了人,制造一场事故撞了怀有身孕的秦美希,让她失去了孩子……他感到了深深的罪恶感。他不想再待在这个家里,不想再被楚震南控制一生,他只能用这些去补偿她。
如今所有会威胁到路卡斯集团的东西,都又重回楚昕乔手中,他的生活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他交公司交给了方启打理,自己专心陪伴在尹晓繁的身边。
等待着她醒过来。
一年后。
楚昕乔在湖畔买了一处宅子,把尹晓繁接过来一起住。
她的各项体征都与正常人一样,不必靠那些液体维持了,而且最近她似乎对声音和触摸有了一点反应。
医生说,或许换个环境,她会恢复得更快。
他欣喜不已,便将她接来了这里。湖畔环境幽静,绿树环绕,是得天独厚的养生之地。
和尹晓繁在一起后,从来都不进厨房的他,竟然和酒店的主厨学了一手好菜,每天都做齐四菜一汤,有鱼有肉有菜有果。
鱼是湖边新鲜钓来的,菜和果是尹非宇每日从农场送来的。
他每天将这些菜式都摆在她床前,挨个给她讲一遍做法,再当着她的面吃得精光。他想着,那么贪吃的她,总有一天会被这些美味馋醒吧。
每天清晨和傍晚,他都会把她抱到轮椅上,推着她到附近走走,停在薰衣草田里帮她搓揉手臂和腿,也会五音不全地为她唱唱歌。
日子就这样慢悠悠地度过,有她在身边,即便她不会说话、不会动,他也觉得甜蜜又满足。
中秋节的晚上,楚昕乔张罗了很大一桌菜,招待农场所有人,大家吃饱喝足,轮流去探望过尹晓繁后,直到深夜才离开。
他坐在院子里,铺了一地的纸和木料,打算扎一只孔明灯。
晚风轻轻拂过,湖心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他认真地扎好一只灯,一笔一画地在铜牌上写下心愿。
之后轻轻托在手里,点燃了火焰,等待风来。
“我的心愿还没有写上去……”身后有女生柔柔的声音传过来。
楚昕乔猛地怔在了原地。
“你呢?许了什么愿?”她滑着轮椅,慢慢来到他身边。
“我的心愿已经实现了。”他不曾回头,两行泪便已经簌簌而落。
“三号,我回来了。”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余生,有劳了。”
文:马叛
和霜飞认识太久了,久到我已经忘记是怎么认识她的了。
但我们真正熟识起来,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在熟识之前,我想她作为一个“白富美”,女神级的人物,一定非常高冷,而她好像也觉得久负盛名(打出这个词语的时候有点心虚)的我难以接近。
所以我们虽然加了对方的QQ、微博、微信,但是谁也不愿意主动说点什么。最深入的交流,也是我要去内蒙古时,她说“你来呼和浩特找我啊”,我说“你来长沙找我啊”,然后随着谁也没去对方的城市而不了了之。
直到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坐高铁去山东出席一个读者见面会,她坐汽车在内蒙古的公路上发呆。无聊的我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聊天,然后一聊就是五个小时,手机都聊没电了。
那种相识恨晚的感觉,久久的回荡在我们心中,很快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深入聊天。可能多数人会觉得,两个写小说的人聊天,一定离不开文学。事实上我们最初也确实是因为文学而相识的,虽然不记得具体是怎么相识的,但一定是共同的爱好让我们加了彼此的QQ,关注了彼此的微博。但是我们聊天的内容,和文学没有一点关系。
我们聊的是手相,是的,你没有看错。霜飞是一个神一般的人,从未谋面、不知道我生辰八字的她,单是从我拍下的我手掌上的细纹,就推断出了我二十六岁会转运,然后一直走运到三十五岁。我的确是在二十六岁那年,因为《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的畅销,而顺风顺水起来的。感觉从那以后,全世界都在让着我。
但是我觉得这是我努力的结果,和运气无关,虽然我也愿意相信她说的我可以走运到三十五岁,但是这太缺少科学依据了。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霜飞算完我的运程后说:“你明天会长青春痘。”
第二天,十年没长青春痘的我,真的长出了一颗痘痘。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我又问了爱情运势,不问则已,一问叹服。世界上确实有一些神奇的事情和神奇的人,没有亲身经历是无法信服的。
不过比起她的神机妙算,我更佩服的是她在写作上的才华,论高产和高质,可能整个写作圈就只有她在我之上了。
所以能够监制这本书,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开心的事情,比自己出书还要开心。也希望有缘拿到这本书的你,可以有一个丰富的、愉快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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