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从学校回到家后就变成了一只寂寞的怪物,我蹲坐在井底向往井外的事物,生命就静止在冷酷的时间里,我很少出门,总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远方的山峰。 那厮终于在过年前的前三天想起和我约会了,他主动地牵着我的手随心所欲地在街上逛着。 或许真是冤家路窄,我们在路上碰到了韩小玫和她高大勇猛的未来丈夫。那男的确实是一重量型的人物,虎背熊腰,人高马大,而枚儿站在他的身旁就显得更加娇小动人了。她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肩上,脸上装出来的幸福表情挺傻的。 枚儿总是惯用这种老套的电视剧情节,还确实叫我憋足地难受。她的眼神中透露着生死不渝,爱恨交织的眼神来,咄咄逼人。她用一种几乎是嘲讽又恶毒的语气质问:丽,好久不见啊!怎么,还带着刘世昌大街小巷地窜啊!我以为你到了上海一定能重拾更美好的幸福的?没想到你真是一个死心眼的女人。
她仰起脸,望着天上的一片白云,使劲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她看我的时候还是一脸得意的笑容,她说,丽,你还真可笑啊?刘世昌算什么东西啊?你还把他当成块宝似的,他也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物!他啊,就是一小肚鸡肠,忘恩负义,豆花瓶子般的男人。 站在她旁边的男人很仔细地看了一遍我们每一个人,最后他盯着韩小玫的眼睛问,你们认识?
韩小玫冷漠地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那男的说,枚儿,这就你不对了,是朋友就更不能用这种口气跟人家说话啊 !
韩小玫瞟了那男人一眼,没声好气地说,有你什么事啊!你别老跟着瞎搀和行不行啊!真是受不了你!你到那边转转去,别老跟着我,我又跑不了。 那男人的脸面毕竟当着我们的面有些挂不住,但为了能讨一个老婆又不得不忍住这口恶气,他鼓动着腮帮子,一抹红色已经翻滚到脸上,口不能言。他为枚儿的一句话彻头彻尾地难过,他想了想,还是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对他来说,也多少是个解脱吧! 那厮在这种状况下则更显得不自在了。这气氛使他备受精神的摧残和现实的折磨。我们三个站在那里,想是那年一样站成三角形的模样,过去的一切好像就在眼前重新来过,那些记忆的片断很机械地组合着。 枚儿从嘴角挤出一点落魄的笑,她说,丽,你看到我今天走到这一步是不是很满足了。我让给你了,那只豆花瓶子让给你了。我只好把自己给嫁了,确切地说是把自己给卖了!靠!这年头,爱情他妈的能值几个钱啊!瞧见没,我嫁的这人可是都兰的首富啊!我一天到晚哪都别去,呆在家里数钱都数不完,吃香的,喝辣的,羡慕我吧!我算是活明白了,人这一生图个什么啊,不就是“享乐”二字吗!再过两天,我就要和他结婚了,男女不就那么回事吗,我结婚的时候会来吧! 那厮咧嘴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他从容不迫地对她伸出手,说,好啊!我们一定会来的,我祝福你们幸福! 韩小玫看着那厮伸出的手,发出几声绝望的惨笑,她狠狠地将那厮的手推到一边,她说,这算什么,对我的嘲笑吗?要是可怜我,我想你还是算了吧!然后她看着我,眼睛里有种不为人知的哀怨,她说,你以为你的那厮是个什么好东西,我要不是急着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我就是变成鬼也会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