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明明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然而,经过了之前的一系列事情,不论恩怨,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都有些尴尬,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西月,给孙公子奉茶。”轻轻叹了口气,只要赵子琴安安分分,她如今也没有心思管他和赵子琴的事情。
孙棋墨也有些尴尬,将披风解下来递给下人放好,虽然他依旧不喜赵子衿,也没对她有多大改观,但她确实帮了书画是真,对书画也是真心。
他作为书画的胞兄,有再大的私人恩怨,也不可能对此视而不见。
两人又沉默地坐了片刻,赵子衿有些不耐烦,才扶额开口道:“孙公子今日有什么事吗?如若是要找子琴,麻烦出门右转。”
孙棋墨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愠怒,但不知想到什么又忍耐了下来。
“我今日找你。”
赵子衿瞥了他一眼,“哦”了一声,没有丝毫情绪。
“你……”
“孙公子还是直接说事吧,你也不想我们才见面就又吵起来吧。”
赵子衿此时依旧心烦气躁,哪里有心思对付他,只想他赶紧说完离开。
孙棋墨顿时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赵子衿一眼,才压制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
“书画让我给你送些东西。”
赵子衿一怔,书画姐姐?
“听说你娘生病了,这是御药房里的一些绝佳的药材,书画拿出来让我送你的。”
一个不小的药材包,赵子衿愣了一下接过,心头一暖,鼻子酸酸的有些说不出的感动,和无人能诉说的委屈。
书画姐姐这是在关心自己,她知道自己的担心、害怕,她一直都知道……
委屈得像个孩子似的赵子衿,低着头吸了吸鼻子,也不肯抬头,顿了半天才瓮声瓮气地对孙棋墨道:“帮我谢谢书画姐姐,你要是想找子琴,她现在应该在花园里,我就不送你了。”
孙棋墨噎了一下,见赵子衿就是不肯抬头看他,嘴唇翕合片刻,终究无话离开。
……
“清言,灵鹫寺在哪儿?”
下了好几日的雪渐渐停了下来,不知是书画送来的药材管用,还是自己的调理发挥了效用,母亲这几日精神好了许多,便开始念叨每年去灵鹫寺还愿的事情,可是,如今雪凝成冰,她又不过稍好,赵子衿哪里敢让她出门,只好百般劝说,最终许诺说自己代她去,才让她打消了自己去的念头。
“在企御西南方的天子山上,倒是不远,两日即可来回,只是如今冰雪封路,怕是不大好走。”清言抬眼看了看忧心忡忡的赵子衿,暗恨自己的无能。
“那好,正好品香会刚过,你同我一块去,就当陪我散散心了。”
赵子衿舒了一口气看向窗外,眼神飘忽有些悠远,其实,她也想借着灵鹫寺的灵性,看看能不能联系黑白无常,母亲的事情,实在让她有些放心不下。
……
冬月的企御,大半边城都冻在冰雪里。
安排好母亲身边侍奉的人,赵子衿便和许清言一起,驾着马车出发了。
离了官道的路很滑,马车不得已慢慢缓了下来,有风从帘子缝隙吹进来,赵子衿抱了抱怀里的紫金手炉,微微瑟缩了一下。
许清言垂下眼,不动声色地朝缝隙处移了下,刚好挡住那漏风之处,赵子衿神思依旧飘忽,却是没有一点察觉。
“小姐,到了,前面就是上山的石道了,小的马车走不上去,天冷路滑,小姐切记当心。”送她的车夫细心地嘱咐了几句,便驾着马车离开,等明日下山之时,再来接他们。
然而,眼前的路,却是无论如何,只能自己爬上去了。
一眼望去,全是还不曾清扫、冰雪覆盖的青石台阶,由于天冷,山脚下原本设立的、接待香客的驿馆也没有个人,整个天子山都静悄悄的,连一丝虫鸣鸟叫的声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