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这孩子，没有爹？或者，如同当年的清言？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赵子衿都不知道如何开口，雅间的门此时却又被人推开了，一个奶娘模样的人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姬非离怀里的花朝。

    一边慌忙地道歉，一边冲一副大事不好模样的花朝走过去。

    “我的小少爷，你怎么又乱跑！夫人知道又该担心的！”说着连忙走过去，从姬非离怀中将撅着小嘴巴的花朝抱出来，十分抱歉道：“客官对不住，这是我们家小少爷，给您添麻烦了，你看要不这顿饭就不要钱了，当做是本楼的赔礼？”

    似乎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那奶娘说起这话来也是得心应手，花朝嘟着嘴巴望着众人，大眼睛滴溜溜乱转。

    赵子衿此时收敛了神色，眼神莫辨地看了那娃娃好几眼，才对抱着他的奶娘道：“没事儿，我们也是初来乍到，不太了解这里的规矩。”

    “啊！公子不是本地人士？听口音不太像啊！”赵子衿刻意压低了声音，此时又坐在较为阴暗的位置，那奶娘一下子也没看出来她是女子，只是觉得他的口音像是本地人。

    赵子衿闻言看了一眼看起来贼兮兮的小娃娃，不慌不忙道：“嗯，儿时在此地待过一段时间，”赵子衿顿了顿，将目光温和地看向花朝道，“不过，你们家小公子倒是十分可爱，我们都很喜欢他，刚刚也很开心，只是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赵子衿一副体谅遗憾的语气，但眼中确实是满满的温柔，那奶娘想了想，笑着回答道：“公子真是个心胸开阔的人，我们家公子姓花，单名一个朝字。”

    “花朝？”赵子衿在口中轻轻咀嚼，眼底却哀伤复杂，花月姓花，这个小娃娃姓花，那么他确实如自己猜想那般，是花月的孩子，可是，为什么要随母性，还要到处找爹爹呢？

    他爹，又是什么人？

    “那他……”

    “奶娘！”赵子衿的问题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呼唤声，温柔中担着一丝威严，赵子衿心头一跳，那奶娘也慌忙抱着花朝出门离开。

    房间又静悄悄的，赵子衿心头复杂难辨，她想现在立刻冲出去，冲到花月的面前，问问她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有了一个孩子，而那孩子为什么没有父亲。

    可是，她却又不敢出去，不能出去，她已经是个死人了，一个死人，是不能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的，那是欺骗……

    默不作声地垂眸，姬非离也没有说话，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他都知之不详，只是，却根据得来的消息，隐隐曾有过猜想，只是，这个猜想。

    姬非离的眼神不经意地往赵子衿那里看了一眼。

    或许，对于现在的她，或者自己而言，都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呼韩律也觉得气氛怪怪的，可是，却因为不知其然有些发蒙，跟着他二人憋了半响，终于没忍住对赵子衿开口问道：“一一，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啊？”

    一一的神色和问题，明显是对刚刚那娃娃的娘亲相熟的模样，可是，为什么不去见见呢？

    赵子衿的嘴唇动了一下，心底千头万绪而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花月如此，那么，古瑟呢？清言呢？这三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言的苦涩从心头划过，赵子衿低低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一脸急不可耐却又强忍着的呼韩律，舒了一口气，双眼微眯，缓缓开口道：“如果，我之前有事骗了你，你会不会很生气？能不能，原谅我？”

    呼韩律愣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一，你在说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说到这个？”下意识地朝姬非离看去，然而姬非离此时也看着赵子衿，莫名地觉得有些心慌。

    “不是好端端的，”似乎所有的情绪被刚才的事牵动，赵子衿此时直想一吐为快，将藏在心头多年的秘密说出来，最好是让人骂上一骂，咬咬唇，赵子衿沉声继续道，“现在不好，之前不好，一直都没好过，”顿了顿，赵子衿眼神复杂地看向呼韩律，“难道你当初，就完全没有怀疑过，我为什么能精确预料到氿焱对渡颈的行为？”

    就算是神佑，也不过是她的片面之言而已。

    呼韩律的眼神动了一下，一一没有再开玩笑，她似乎真得想说什么，或者，在说什么，缓缓地也敛去了脸上的嬉笑无辜，呼韩律暗暗瞥了一眼神色自若，似乎早已知晓的姬非离，慢慢回道：“已经过去的事，本王不喜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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