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对我说,他已经联系好了市里的一家骨科医院,要给我的腿做手术。(狂·亻·小·说·網)[ωWw./XIAo/sHuo./Kr]
我当然拒绝了,腿上的病都多少年了,我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而且上医院做手术,得多少钱啊,以我和齐浩现在的经济条件......
齐浩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事,“说”是钱的事儿不用我担心,母亲出事赔的钱还剩下一些,足够我做手术的。而且他也和医院的大夫介绍过我的情况,大夫说治愈的希望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他“说”这些的时候用的是哑语,也就是手势语言,对这个我还是略懂一些的。却很少用,我还是希望尽量锻炼齐浩看懂别人口型的能力,毕竟大多数人还是不会使用哑语的。
对于去医院做手术的事儿我还是没同意,但他的这些话却让我开始动摇了。能够治好腿和健全人一样站在舞台上演出,是我从小以来的梦想。
我想齐浩肯定是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从小一起长大,相处了十几年,我们相互之间的了解就像左手对右手一样。
三天以后,齐浩就收拾东西带我去了市里的一家骨科医院。我反对无效,齐浩说他已经和医院联系好了,并且预交了住院费。我虽然表面上不太满意,但心里还是挺感激他的。
手术前的准备工作做好以后,我带着忐忑和憧憬被推进了充斥着消毒水味儿的手术室。我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接受手术,然而上天却并未因此而怜悯我,它已经把我给遗弃了!
我的手术并不成功,甚至可以说是失败的。手术后一个月复查时,我不仅没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并且拄着拐杖我都无法再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直立行走。本是大好年华的美丽姑娘,现在却要终生被禁锢在轮椅上,我的人生又一次坍塌。
可我的这些痛苦并不敢表现出来,因为齐浩。他看起来比我自己还要难过,他觉得是他害了我......是他不顾我的反对,带我来做手术的。
我只好对他笑笑说没什么,总是拄着拐杖走路,我早就累了,能有机会坐在轮椅上偷偷懒,我还是挺乐意的。
我知道对于这些连我自己都骗不了的鬼话,他是不可能相信的。于是我要他去给我买轮椅,对他说我要练习用轮椅走路,练习用轮椅打球,甚至练习用轮椅跳舞,就和电视里的那些人一样。
然而就在他匆匆忙忙地跑出去给我买轮椅的时候,我把一只玻璃杯用力地摔在地上,捡起其中的一块碎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看着鲜红的血液自我的身体里流出,我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一定是我经历的伤痛太多,连神经也开始变得麻木了。
“爹,娘,我来陪你们了。”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依然躺在充斥着消毒水味儿的病房。面前坐着的是弟弟齐浩,他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红得好像兔子。看见我醒过来,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抓着我没受伤的那只手就往自己的身上招呼。
“干什么?”我用尽力气大吼,“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是姐拖累了你!姐不想再拖累你了!”
这几句话我说的特别快,不能确定齐浩有没有看懂。我只看见他挥手照着自己的脸,就是十几个巴掌。齐浩的肤色偏白,这几巴掌下去,立刻就是一片宣红。
我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给吓坏了,一下子坐起来抱住他,齐浩伏在我的肩头,用他根本说不出话的嗓子,发出特别压抑痛苦的“呜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