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果然是不怪罪不生气的样子,墨桐欣喜异常,点头如捣蒜,一叠声答应,“嗯嗯,我保证,只要有机会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苍晏见此,面沉如水,一脸不爽的来拉她,“好啦,好啦!他又不是哪家女娇娥,还要人宠着哄着。多大点儿事儿,也值得如此小题大做,斤斤计较?”
被骂是女娇娥,夜阳初也没与他一般计较,反倒一脸温和浅笑,“苍道友说的也是,原本也就小事一桩,怪在下关心则乱,委实不该。师妹你可莫要介怀。”
墨桐闻言已是欣喜万分,加之本就觉得是自己行事不周心存愧疚,哪里会责怪半分,忙道:“本就是桐儿不懂事,师兄不必为我推脱。”
二人相视而笑,气怒怨尽泯。
苍晏惨败,心内郁结,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暗中用眼神与夜阳初厮杀,数场之后,胜负各半。
待各自回房后,苍晏有些颓废的独坐窗前,眼眸微阖,面无表情,肩膀微垮。
屋内并未点灯,清冷的月光从敞开的窗扉间倾泻进来,落在他眉间发梢,莫名的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凄清梦幻之感。
一朵紫色烟萝紫藤萝花随风蹿向他雪白的锁骨,他伸手抓住,丢出窗外。
牧寻便是在此时来到窗外的,眼见一朵飞花出苍晏手入自己眼,毫无反抗之力。手忙脚乱将其自眼角拿掉,眼泪汪汪控诉道:“主子,下次丢的时候能否先看看清楚?我不是刺客,不是偷窥狂,不是细作,是自己人。”
苍晏本意并非攻击,而是感觉自己受到侵犯挑战,怒而丢花,恰巧砸中牧寻也是始料未及。
不过,他并无愧疚之感,淡淡瞥了牧寻一眼,缓缓斜卧在窗边软榻之上,才道:“学艺不精,技不如人,竟还有脸抱怨?”
牧寻闻言大惊,生怕他一个兴起又要自己去死灵海呆上一两月,连忙道明来意:“主子,哥哥那边传来消息,尊主不愿与人族妖族合作,亦无意与金角异兽一族为敌,还命您立即回苍冥神顶接受处罚。”
知晓自家主子不喜他人多言,言简意赅说完,便立在原地听候调遣。
“嗯。”苍晏漫不经心应了声,又道,“给枭回信,告诉苍無我们即刻回苍冥神顶。”
“是。”牧寻转身去传信,心里万分不解,像苍無这种调令他们接到的不说数以千计,数百次总是有的,但主子从未回去过哪怕一次。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
受了刺激的苍晏又看了眼那朵“企图”飞入自己脖颈的“色花”,眼底尽是嫌弃。想他苍晏纵横天下数十载,还没有哪朵花试图靠近自己身边而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他翻了个身,默默补了一句,除了墨桐。虽说当初相遇纯属偶然,但谁让小丫头那双清亮纯澈的眼不由分说便冲破了自己心防,又接二连三以自己的灵动有趣吸引自己呢?是她先招惹,自然视为是她主动靠近。
既主动勾了心,又怎可半途反悔,定要陪着自己一辈子才行啊!
他固执的想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目光一转,看到桌上的那壶千山翠,又沉了脸。忆起今夜墨桐对夜阳初的小心解释,温柔承诺,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他烦闷的抓过茶壶,一不小心失了手,冷茶浇头,终于醒了神。
苦笑一声,心中低叹,栽了栽了,彻底栽了,一遇到她的事便理智全无,方寸大乱。
门口传来叩门之声,他哑着嗓子应了声,“门没锁,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