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推门而入,朝窗边走来。
他抹了把脸上残茶,吩咐道:“递个帕子给我!”
话落,一方雪白的丝帕覆上头脸,默默为他净脸理发,末了还贴心的用法术为他烘干了头发。
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周身一股熟悉的淡淡药香,不似是牧寻那糙汉子。他忽然之间有点儿懵,试探道:“送完信了?”
榻旁之人没吱声,他又问:“怎么不说话?办个差事回来便长本事……”
“你……你睁开眼再说话?”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故作镇定的说教。
沉默半晌,似是觉得实在是面上无光,无脸见人,翻身背着她,才问:“你怎么来了?”
墨桐莫名觉得心中慌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啊?我……”
“你不是和你夜师兄走了吗?还回来干嘛?我又不需要你哄。”语气间是无尽幽怨以及浓浓醋味。说完,又觉不妥,立马厉色赶人,“出去!出去!出去!我不需要你!”
可惜他忘了身后之人根本看不到他装出来的凶厉表情,听他此言便更觉得他是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了。
墨桐呆了呆,而后伸出指头戳了戳他的背,“喂!真生气啦?”
“没有!”苍晏拒不承认,“我为何要生气?我又没病,动不动就生气。”
墨桐搬了椅子坐在榻前,双手撑着脑袋望着他的背影,语气无辜:“对呀,你为什么生气啊?是牧寻那家伙又搞砸了?那你也没必要气到自己浇自己一壶冷茶呀?”
苍晏:……
气到转身,便见身后之人忍笑忍得满面通红,红扑扑的脸蛋儿配上弯弯的眉眼说不出的顺眼。
罢了,装疯卖傻不愿正视也好,故作玩笑敷衍搪塞也好,天真无邪一无所知也好,只要她还会满面含笑的呆在自己身边,他还要奢求什么呢?
他坐起身,默默拿了身边的软枕塞到她身后,才柔声开口:“找我何事?”
墨桐止了笑,正色道:“就对付金角异兽一事啊,我左思右想,实在是黔驴技穷无法可施,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苍晏凝眉,欲言又止。
既不忍心看心上人愁眉不展,又不敢插手太多,怕冥冥中感应到的劫难会因此降临在她身上,尤其是得知墨桐与夜阳初皆有此感应后更是担忧不已。
“孑御界的金角异兽皆非嫡系,乃人为制造,所以它们结成的须弥界空间不稳定,极易被毁。你看看从此处入手可有办法制敌。”思虑再三,他还是不敢为她出主意,只能稍稍分析提点一二。
又谈了半晌,她始终无法作出决定,只得告辞。
临别时,苍晏勾了勾她的鼻子,笑道:“快进去吧!”
房间就在一墙之隔的墨桐看了看身旁一定要送自己的男子,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