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等个，白净的脸上，围着鼻子两侧，向外放射型的长着浅浅的雀斑，越往外越浅，均匀分布，有如秋天夜空银河散落的星星渐渐远去，挺耐看的。

    她身段好，嗓子更好，发小就喜欢唱二人转，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十六岁那年，这小疯丫头夹着小包袱，跟着吉林来唱二人转的名角“响四方”偷偷地跑了。

    不辞而别而又不请自来，“响四方”喜从天降，对她言传身教，密不可言。

    有知情人说，她是让“响四方”摸着小肚子发音部位教发声的，抚着腋下教颤音的。这种亲历亲为的教学方法，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哪儿受得了。

    这种教学方法好像不是从西方歌剧原产地传来的，国人无师自通；听说现在有的师傅或老师还是这么样辅导异性学员。提醒：家长和少男少女们严加防范。

    “响四方”连抚带摸，然后以肚脐为中心，先上后下，由表及里，把一个无知的黄花闺女给折腾得一塌糊涂，还没学会发声，就俯首就范了。

    一得空，他就回手解下她的腰带，褪下裤子，摁在炕沿上。那时候，姑娘系裤子的是红布腰带，好解，而不是不好解开的牛皮腰带，更没有穿铁裤衩戴贞洁带的了，那都是书里写的，写书的人最爱胡编乱造了。

    扎什么腰带并不重要，让不让人解开才是关键所在。

    “响四方”可算尝到鲜了，一刻也不放松，哪怕是他媳妇出去抱柴火生火上茅房解个手的功夫，机不可失，速战速决……没白没晌的，愣是把一个本来想跟他学戏的女孩子，给睡个臭溜够。

    三个月以后，她又背着“私奔”时的小包袱，悄悄地摸黑进屯子，只身逃回家来了。

    她没脸大白天进屯子。

    如此的荣归故里，正如她悄悄地走，只夹着一个小包袱，不带走一片云彩；归来时，带走的东西一样也不少的原样带回，只是觉得身子不像原来那么绿色原生态了。

    心里好像也丢了什么，又像多了什么东西似的。

    除了伤痕累累的面部表情变得既桃花沐浴般生动，又黑夜沉沉盼天亮般的凝重外，别处也看不出什么来。被“响四方”额外加课辅导过的肚子里，也没额外结出什么果子来，算是烧高香了。

    一咬牙一跺脚，就当一不留神，下地干活磕到苞米茬（za）子上，扎到里面，磕破皮了，纯属内伤。女人裤裆里面的事，反正外人也看不见，况且还是自己个情愿冲锋陷阵，才负伤的。

    真要是嫁人入洞房，没准傻爷们不懂，混过去了，不就是头一宿大不了到天亮的事吗；如果碰上死认除了黄花姑娘不娶，新婚之夜必须见红的死脑瓜骨，一口咬定下地干活时，不小心磕到苞米茬子上，磕破的，反正无法验证，自己个寻思去吧。

    在那个十分重视新婚女人必须是“头水的”的姑娘（处女）的年代，也有吴姑娘这样的叛逆。

    事实上，吴淑芳不是因为“响四方”玩腻了给打发回来的，而是让他媳妇也就是老板娘生给打回来的。

    开始，明知道老爷们偷嘴吃，占小姑娘便宜，以为他只是花花肠子抠抠摸摸而已，没想到后来二人居然明铺暗盖了。

    小丫头片子大有取代自己的意思。正如自己当年生生挤跑了“响四方”的童养妻，地位同样受到威胁，她可不愿意重蹈童养妻的覆辙。

    那个老娘们可不是省油的灯，为了捍卫自己炕上炕下台上台下的主权和尊严，连骂带打，外加挠脸。白天有“响四方”在边上多少护着，那娘们不吭不响，夜里等你睡着了再下手。

    二半夜睡梦中老是被挠破脸，可不是一般姑娘能受得了的，吓也吓死了。

    小嫩脸挠得就跟麻土豆似的，擦胭脂抹粉都遮不住，咋好意思当着人学戏，就更别说上台唱戏了。

    后来，除了演出时间外，老板娘一刻也不消停地折腾，大有不抢回被占领土誓不罢休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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