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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2(第1页)

    在送尤二混子回二号地的路上,正巧遇上了从四道岗来要饭的孙瞎子。孙瞎子是个无业游民,或者说职业就是专业要饭的乞丐,十里八村没有不认识他的。

    只见他身着补丁大褂,一手拿着打狗棍探路,一手搂着肩上的褡裢布袋,布袋里装着一伤痕累累的搪瓷钵子,一衣一棍一囊一钵,是要饭花子的全部家当,也是乞丐一族百年不变的行头。

    他大步流星的往六合屯方向走,好像比正常人走得还要快,把俩人都给看傻了,侧身让路,互相对视:

    这是瞎子吗?

    经过他俩身前时,目若无人。

    二混子想上前撩扯撩扯他,试一试他真瞎还是装瞎,刚要伸手试探,被孟磕巴一把给拽住了,说:

    “他瞎了吧唧的,撩扯他、他、他干啥,怪可怜人的。”

    岂不知,对于孙瞎子来说,尽管他双目失明看不见道,但是,在他心里边,啥都明白着呢,该明白的明白,不该他明白的他也明白。

    事实上,对于孟磕巴来说,这个瞎子,才有重大特务嫌疑,而且比小炉匠嫌疑还大。

    因为,此时此刻,他正着急忙慌地往孟磕巴家里赶路。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不,孙瞎子从昨天开始惦记孟磕巴媳妇小狍子了。

    也是,都来六合屯讨要这些年了,昨天在四道岗,无意中,他才听人家说:六合屯小狍子还干那个啥,啥是那个啥?就是卖大炕呗。

    恨自己眼拙……应该说是眼瞎误事,白来六合屯无数次了,错过多少大好时光。

    他对避开大路,占领两厢的孟磕巴和二混子二人,视而不见,无视二人的存在,恍惚地路过两根树桩。假如现在他也突然能看见人了,也还不知道孟磕巴和小狍子是一家的。

    一点感谢老孟对自己的怜悯之心都没有,还是他媳妇小狍子的吸引力大。

    屯东头农工金宝贵也是外来户,老家在安徽凤阳。那地方连年闹灾,家里穷得饥一顿饱一顿的。

    凤阳人大都会打凤阳花鼓,打着花鼓满世界要饭吃。金宝贵不会打花鼓,也懒得与结伙而行的乞丐们为伍。

    又蹦又跳地打着花鼓讨要,是不是太不严肃了,讨饭的并不是一个快乐的职业。

    后来,无奈地他也想学打花鼓了,老家实在是太穷了,穷得他连一个花鼓都买不起,被迫离家出走,独身一人流浪到六合屯。

    看到这里大片的土地,富庶的日子,非要来此落户不可。

    历尽许多曲折麻烦的过程,最后终于定居在此地。后来,盖房子娶媳妇,总算落下脚了,又很自然的成为农场职工。

    他人长得黑,眼珠子也黑多白少,原有几颗白牙,已经被“蛤蟆头”(一种关东烟)熏得焦黄,一张黑脸上凸凹不平,疙疙瘩瘩的,给人印象就好像多少天没洗脸了似的,人送外号叫自来旧,说他天生长得埋汰,倒也有几分贴切。

    他媳妇是从宝清县乡下娶来的大路货,长得还算端正,没特点,有一点懒,不爱下地。

    从没看她下地干活,邻居老蔫媳妇给她高度概括为:金宝贵小媳妇,逍遥自在人一个。冬天,嗑着毛嗑(葵花籽)打毛衣串门子;夏天,整天价在后园子打酱挑蛆,鼓捣酱缸玩。

    一年当中,她好像就干这两件事似的。

    就这个样,在家还当家作主呢,自来旧在屯子里出了名的怕媳妇,张嘴闭嘴的,总是说俺屋里的说了,俺屋里的怎么怎么的……呵护着她,宁可自己多挨累,也不让她当临时工下地干活。

    农场规定,职工的纯农村配偶,必须完整地干两年临时工,才能转正为正式职工。屯子里类似的情况不少,人家都珍惜得要命,生怕误工耽误了转正,而这两口子,视若惘闻,根本就不想让她下地当农工。

    一起干活的年轻农工,都有点瞧不起他,有人当面说:自来旧,你那么惯着媳妇,还算个东北大老爷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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