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小了，该找个女人成亲了，咋还不找？”

    “不急，反正我也不愁…那个啥，有那个谁……爱谁谁，给我暖被窝就行了呗。”他说的那个谁是谁，一桌子人都听明白了是谁了。

    “除了你住你姨家，也没看到你出去找老娘们上炕啊。”

    “还用出去找啊？现成的…××一根筋，××你不认亲。”

    一桌子人愕然。

    两个畜牲！杂种×的杀猪张，你不是个人。

    别看猪肉挺好吃，杀猪的一个个的却是活畜生。当然，这是气话了，骂杀猪张，并不等于骂所有杀猪的，把杀猪的都给骂死了，岂不吃生毛猪了？

    长途汽车在砂石路上开得还是比较快的，七八十里地的路程，两个多小时就到四道岗了。

    韩子芹领着孩子，带着黑白慧和杀猪张走着回六合屯。这段路不远不近的，也不通客车，只能走着走了。

    你说怎么有杀猪张，当然有他了，他老姨到哪儿他到哪儿，不然谁伺候她请神啊，必须的。

    走了没多远，后面跟上来王老八的大马车，他去粮库送麦子，空着车回来的。

    遇上韩子芹他们，王老八“吁”的一声停了下来。

    王老八认出韩子芹，一行人麻溜上车。这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王老八不再关注她了，斜楞着小绿豆眼一直死盯着黑白慧，黑白慧也回以媚眼，还大大方方从后面挪到车老板子边上坐着，坐在正对着辕马的位置上。

    一般人坐马车是不坐这个位置的，一来怕马毛了尥蹶子踢着，二来马吃草吃豆子，动物和人一样，吃豆吃粗纤维多了，马爱放屁，拍马屁行，闻马屁的滋味可不好受，再说了，坐在这儿也影响车老板子挥鞭驭马。

    她好像一无所知，很淡定的坐好了，其实，从小她们家就养马，她门清着呢。

    谁让这个地方离车老板近来着。

    韩子芹多少知道一点王九福的臭德行，也没有外人，就毫不掩饰的介绍了黑白慧的另一个身份—人和神之间的联络员—跳大神的。

    王老八肃然起敬。

    有一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陪伴，而且还是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的神婆，王老板子精神倍增，他欠欠屁股，大声吆喝牲口，还下意识的往她这边挪了挪屁股窝，靠大神近一点，扬鞭催马，如刚打了鸡血一般。

    杀猪张坐在后面看前边两个人腻歪，见怪不怪，他愿意他老姨和不安分的老爷们打情骂俏，一点都不嫉妒，心里反倒高兴，她一不留神，能把她自己嫁出去才好呢，省着和自己个老这么不明不白的下去。

    尽管或多或少还有一些醋意，也还是十分理解：她这是工作需要，没办法。抛媚眼献笑脸，黏黏糊糊地往身上蹭咕，是她推销神灵的手段之一，而且她眼神真神，忒独，对于对方是否可能成为她的信徒，一瞄一个准，弹无虚发。

    妩媚的眼神就是一个无形的钩子，撒出去一钓，往往就是一条大鱼。

    眼看着她毫无顾忌的倚歪在车老板的肩上，好似多年相好的男女一样亲昵，看架势，车后面要是没人的话，她早一头钻他怀里了，两个人没准在行走的马车上骨碌上了。

    韩子芹见怪不怪，赶紧招呼半大儿子转过脸去，指给他看田园景色，看一排一排向后走去的树木，孩子觉着和家里那边一样，同样是庄稼地，没啥看头，老想回头看看，车老板两只眼睛同时能看两个方向，倒是挺好玩的。

    杀猪张偷着笑了，这个车老板太骚性，没怎么着呢，自愿上钩了，出师告捷，乖乖小老姨的确神道，又要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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