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啊!”冉哲指了指雅间里的二人,“看来三公子也是个识货的……诶?边上那个是谁?”
端木嗣没好气的说:“魏奚平,工部主司魏宵的儿子,大皇妃魏婉婉的亲弟弟,也是我那好侄子的小舅子。”
“你怎么火气那么大啊!”冉哲问。
“能不大吗,前几日魏奚平仗着自己是大皇子的小舅子,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羞辱睿王殿下。”白沐辰说。
“哇,你哥哥怎么和这种人混在一起。”冉哲说。
“哎……我听家里的小厮说,我三哥和他是朋友。”白沐辰看着二楼对饮的二人说。
“瞧他那得意样子,真是可气。”端木嗣想想就来气,“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说着端木嗣回头看着三人道,“我们是不是兄弟?”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端木渊继续说:“既然是兄弟,那就帮个忙,帮我教训他一顿。”
冉哲和钟远之互相看了一眼,冉哲摇头道:“若真闹出事来,你们一个王爷一个大将军的,魏宵自然不敢拿你们怎么样,我和木头可是身无功名的哪里惹得起魏家人。”
“没义气!”端木嗣指着冉哲说,“白叫你一声师兄了,阿辰,我们走。”说着这端木嗣拉着白沐辰的手就跑。
“端木嗣,我没说帮你啊……”白沐辰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之中。
二人一股脑的冲上了二楼。白沐辰花了吃奶的力气拖住端木嗣:“你别惹事……阿嗣,你冷静一点!太皇太后已经主持过公道了……你再出手……怕是要惹到魏家了……”
“白沐辰!你哥被人欺负你能袖手旁观吗?”端木嗣严肃的问。
“自然不会。”
“那我凭什么要忍!”端木嗣卷起了袖口道,“我不为难你,你帮我放哨就行。”白沐辰还没答应下来,端木嗣就潜到了雅间门口。二人贴着门隐约能听见里面的谈话。
“谁能想到,魏兄竟然是这灯火辉煌的瀛洲岛老板。”说话的人是白沐玄。端木嗣原本要冲进去,却被一边的白沐辰拦住了。白沐辰小声说:“嘘!”
“瞧白兄这话说的,白兄也算的上是瀛洲岛的老板了。”魏奚平说。
“我哪能和魏兄比啊。”白沐玄大笑起来,“不过是年底的时候分个红,赚点赌桌上的赌资罢了,魏兄才是这瀛洲岛的正主啊。”
“说起来,这些年明面上的买卖倒是没挣什么钱,倒是下面的买卖还能有点盼头。”说着魏奚平跺了跺脚。
“下面的?……这门面上的买卖,难不成不赚钱?”
“这点算什么,瀛洲岛那么大的生意,仅凭一些跳舞的舞姬,唱歌的歌伶怎么维持。赚不了几个钱的。”说着屋内传来倒酒的声音。
“什么生意这么神秘?”
魏奚平想了想:“告诉白兄也无妨,白兄且附耳过来。”屋子里的声音很小,殿内的歌舞声早就盖过了二人的说话声。
“这……这是违法之事!”白沐玄说,“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才告诉我,你让我……如何是好?”
“白兄这是怕了?”魏奚平嗤笑一声,“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稳赚不赔的生意啊。”
“我……”白沐玄一时语塞。魏奚平说的没错啊,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白沐玄喜欢赌钱,每次从家里拿钱都会被白荣一顿好打,时不时的还要白沐辰出面调和。自己在白家不过是个只会伸手要钱的废物。全家上下的小厮婢女没几个人看的起白沐玄的,“我知道这是钱,可是……”
“哪里来那么多可是,白兄已经上了我这条船了,现在还想下去?”
“少爷。”屋内忽然想起一个小厮的声音,“少爷,楼下出事了。”
“什么事?”是魏奚平在说话。
“有人跑了,家里的伙计已经去追了,闸口也放了闸,人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知道了。我这便去看看。”魏奚平说完,屋里传出凳子挪动的声音,“白兄,我去去就回。”话音刚落,端木嗣就跟在了魏奚平后面。白沐辰还来不及出手阻止,魏奚平身后的小厮就被端木嗣一个手刀放倒了。端木嗣也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的一张窗帘,迅速的盖到魏奚平脑门上,将魏奚平一角踹到地上。
端木嗣别的事不行,打架斗殴可是一把好手。即便是蒙着窗帘,端木嗣也能直击要害。一拳头打的魏奚平回不过神来,连叫唤都忘记了。白沐辰站在一边,不敢拦也不敢帮忙。
异样的声音很快传了出去,巡逻的侍卫看见端木嗣行凶立刻提着刀冲了过来:“谁!”
白沐辰见状不好,立刻拉起端木嗣就跑。二人跌跌撞撞的跑上了楼,身后的侍卫们穷追不舍,就听见魏奚平隔着好远喊道:“反了天了,在小爷的地盘敢动小爷我,来人抓住他们扔到水喂鱼里去!”
“端木嗣,我被你害惨了!”白沐辰后悔了,刚才应该拦住这头倔驴的。以二人的身手哪里是那么好被抓住的。两人上蹿下跳,一个单手翻过栏杆,一个飞檐走壁,将那些侍卫甩的远远的。
“阿辰,我还你一顿醉仙居的酒席还不成吗?”
“先把眼前的事摆平吧。”两人闹出的动静虽大,但也盖不过满殿的歌舞声。殿内没什么人发现有两个人正被追着跑,反倒是两个装扮成少年模样的姑娘却意外发现了。
秋儿指着高处的人影说:“小姐,大鸟!好大的飞鸟!竟然养在船上!”
关纤尘抬起头,看见一只墨青色“飞鸟”,和一只白色的“飞鸟”。关纤尘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傻子,那是两个人。”
“不可能,小姐,人哪里能爬那么高!”
“我都说了,出门别叫我小姐,叫我少爷。”
“对对对,少爷,少爷。”秋儿的目光跟着白沐辰和端木嗣二人晃来晃去,“小姐,他们在干什么呢?”
关纤尘挠了挠脑袋:“莫不是喝醉了?或者这飞檐走壁也是这瀛洲岛的一场表演吧!”
“这也太吓人了。”秋儿看着都觉得揪心,“这摔下来,还不是粉身碎骨啊。”
“别管了。”关纤尘拉着秋儿往走到元字号雅间走去。还没走几步,二人便被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撞个正着。小姑娘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头上包着一块好久没有洗过的破布,见着二人头也不敢抬,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说着那小姑娘像是中了邪一样,往角落里跑去。
“少爷这是……”秋儿觉得很奇怪,为何这种地方会出现一个叫花子模样的人。
“走走走,闲事少管,去楼上喝酒去!”
两人刚一落座,秋儿便看见了楼下的排场:“这也太厉害了!少爷,你快看!”关纤尘听着,立刻跑到了栏杆便,见那楼下的舞台中,舞姬们舞姿变换多样、配合默契配上灯火辉煌的殿内装饰,关纤尘还以为自己在仙境里。
屋外不仅一群侍卫出动了,还有一些人没有佩刀的小厮,悄悄地穿梭在各个雅间过道里,不知道在寻些什么。三楼天字号的雅间里,坐着一个身着玄色衣衫带着斗笠的男子。雅间外走进来一个年轻人道:“殿下,楼下的隔舱里有人跑了。”说着齐光凑到端木渊耳边,“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端木渊的手指敲着桌面道:“这么容易就能跑出来?魏奚平的人也不怎样嘛!”
“我们的人看见了,三皇子的人撬了楼下船舱的锁,还打伤了侍卫。”
“我说呢……明初这小子还真是着急,也罢,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是了。”端木渊看着指节眉眼微弯,胸有成竹的一笑,将所有的人和事都算计的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