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浮尸三百(第2页)
“认得!”
关晏摸着阿昭的脸颊:“好孩子,我给你吃喝给你暖和的衣裳,你可愿去大理寺将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次。”
“真的吗!”阿昭高兴的笑了起来,点头道:“我愿意,我愿意!”
白沐辰坐在梳妆台前盯着满桌子的珠钗胭脂看。若是论舞刀弄枪白沐辰不在话下,可论起梳妆打扮,白沐辰连各色的胭脂都分不清。
“小姐,您这是看什么哪?”红烛凑到白沐辰的耳边说。
白沐辰拿起一个蓝色的胭脂盒和一个白色的胭脂盒道:“这两个胭脂有什么区别?”
“这是朱砂红,这个是樱红。”
“那下面这些呢?”白沐辰指着桌上的瓶瓶罐罐说。
“这个黄色盒子里的是香粉,红色盒子里的是眉黛,黑色罐子里的是头油。”
“红烛,你是怎么把它们分的那么清楚的?”
“小姐,哪家姑娘不知道这些啊。小姐怎么今天突然对这些胭脂水粉的感兴趣了啊?”红烛笑着说,“小姐……我听人说女为悦己者容,小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什么心上人啊!”白沐辰红起了脸,“我哪里来的心上人。”
“小姐,你骗不了我的。”
“死丫头,你知道什么,你又没有喜欢过谁。”
“小姐,你害羞了!”红烛拍着手,“我猜对了!小姐小姐是谁啊?”红烛瞪着大眼睛看着白沐辰道,“说来听听嘛……”
白沐辰扯着衣角说:“我说了你可不许说出去。”
“我肯定保密。”
“是阿嗣。”白沐辰小声的说。
“晋王殿下!”红烛惊讶的合不拢嘴,“小姐,怎么是晋王殿下呢!”
“你小声点。”白沐辰捂住了红烛的嘴,“你就怕别人听不见啊。”
红烛掰开了白沐辰的手,关起房门来:“小姐,怎么会……晋王殿下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
“他都知道了。”白沐辰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我是女儿身了。”
“诶呀,小姐你可闯大祸了,这事怎么会让晋王殿下知道的。”
“这事儿说来话长。如今我在阿嗣那里可算是穿帮了,你要替我瞒着爹爹啊。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这,这我哪里敢说啊。”
阁楼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少爷,老爷让你去一次书房。”
“哦,知道了。”
书房里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白荣,一个是一名中年男子。此人是大理寺的主司重羽。重羽站在白荣身后道:“大人交代事,下官已经开始着手办了。”
“嗯。这事务必证据确凿,要让魏奚平翻不了案才是。”
“江面上的浮尸三百,百姓已经议论纷纷了,此事若要成铁案不难,可是大人,瀛洲岛的生意三公子也有参与,这事情若是查必然要牵扯到三公子头上的。”
“你想个办法,这事绝对不能将玄儿搭进去。若有必要就将这件事做成死无对证。”
“是。下官知道了。”
二人的谈话被门外的白沐辰听到了。白沐辰听的晃了神,一时之间连有人开门都没意识到。重羽一开门便看见白沐辰神色凝重的站在书房门口,重羽拱手道:“这不是白将军吗?”重羽笑着说,“白将军怎么也不出声啊。”
“重大人……浮尸三百是什么意思?”白沐辰急切地问,“我三哥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白沐辰心慌的厉害。
“白大人,这……”重羽回头看着白荣说。
“你先回去,把这件事处理好了。有什么消息尽快禀报。”白荣站在屋内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说着。
“是。”重羽行了礼便退下了。
白荣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神色凝重的看着白沐辰:“你跟我进来。”白沐辰听了跟着白荣进了屋。白荣又道,“关门。”书房的门一关上,屋子里便不像刚才那般敞亮了。
“爹……”
“我问你,你昨日去了哪里?”白荣说着神色愈发的难看,“跪下!”
白沐辰提起衣袍,双膝跪于地面之上。白荣声音低沉,又问了一遍:“你昨日去了哪里?”白沐辰依旧不回答。白荣拿着桌上的书简砸在了白沐辰右臂之上,刚愈合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白沐辰痛得蹙起了眉。白荣深吸了一口气,“昨日,有探子在瀛洲岛看到一个带着饕餮纹戒指,身形与你极其相似的女子在瀛洲岛上跳舞,一舞轰动了整个瀛洲岛。这个女子后来还被划伤了右臂。你可认识这个女子?”
“回爹爹,此人正是孩儿。”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
“知道,我看你是糊涂的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你这是被情爱之事冲昏了头脑!”白荣的声音不怒自威,“那探子跟了你一路,便看见你与晋王在一起。我说的可有假?”
“是,孩儿的确是……是和晋王殿下在一起没错。”
“你自己和晋王殿下断干净吧。”白荣的声音冷淡至极。
“爹,我……我与阿嗣……心里都有彼此,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你知不知道你与晋王在一起会给白家惹来多大的麻烦!”
白沐辰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自己在白荣心里是什么角色白沐辰比谁都清楚:“爹,您真的只是将我作为您争权的工具吗?”白沐辰抬头看着白荣,眼里写满了不服气与愤怒。
白荣回过头。“啪”的一声,白沐辰的脸颊便红了:“你是昏了头了,谁给你的胆子这般说话!”
“爹,我说的不对吗?我也姓白,也是爹的孩子。爹听了一个道士的胡话便要将孩儿一生都困在朝堂之中吗?”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重要吗?爹终究不也是信了那话。”
书房里一片死寂,隔了好久才响起了白荣的声音:“你这心思是不是早就有了?”白荣叹了口气,“你可知有多少人要我们白家死?朝堂里的斗争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如今的处境,稍稍做些出格的事就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你是翅膀硬了是不是,连家里人的死活都不顾了!”
“爹我们为何非要这般斗来斗去!”
“那你我要束手就擒吗?朝堂之中不是刀俎就是鱼肉的道理,你当真是半分都不懂吗!”白荣的一声怒吼,让白沐辰彻底醒了过来。白荣扶着矮桌坐下,“你大哥死的早,白家的希望全部系于你一身,朝堂里多少眼睛都在你身上,你的一言一行必须要对的起‘白沐辰’这三个字。”
白沐辰的指节发白,掌心被指甲掐出了一道道月牙形的印子。沉默了许久后,白沐辰苦笑了一声,抬手置于额前道:“孩儿谨遵爹爹教诲。这便去……回了晋王殿下。”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树影斑驳,屋檐下的影子足有一个人那般长。白沐辰站在院子里,望着四方屋檐自言自语的道:“我怎么会忘了我是白沐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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