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乾殿只留下了一对父子。端木明初跪在殿内,满脸的委屈。端木佑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站在端木明初面前问:“瀛洲岛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端木明初咬着牙说。
端木佑在殿内踱来踱去。君王一怒,如天雷震庭:“端木明初!是不是见不得你大哥好,非要这么害他!”
“父皇,儿臣何时害过大哥啊?”
“你当朕是老糊涂了吗?你这点鬼心思都看不出,今日若不是你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你大哥与此事有关,如今入了大理寺狱的就是你大哥了。”
端木明初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里的愤怒和不甘就快要将他吞没了:“父皇早就知道了?”
“魏奚平不过是一介草民,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做出这种勾当,若不是有人撑腰他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
端木明初皱着眉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父皇……是大哥做错了事啊……”
“那又如何!这不是你害他的理由,你心里的心思你当朕真的不清楚吗?你记清楚了,他是你的大哥,封丘的大皇子,以后也会是封丘的太子,日后的君王!”端木佑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回荡在上乾殿中。
“父皇……就如此看不上儿臣吗?儿臣到底做了什么惹得父皇如此嫌弃,仅仅因为儿臣不是长子,还是父皇偏心大哥,从不曾将儿臣放在心上。”
“放肆,你这是在质问你的父亲还是君王?”
“父皇,儿臣说错了吗?自小您就不喜欢我,我做什么都是错,无论儿臣怎么做都是无用的。小时候大哥不过就是每日多练了几个时辰的字您就对他赞不绝口,而我呢?儿臣也想讨您喜欢,每日苦读到深夜,一个不留神得了风寒不能去课堂,父皇您当时说的什么啊?”端木明初想将这满腔的怨气都发泄出来,“您说儿臣,只会一味惫懒啊……”
“够了!”端木佑怒喝道。
“儿臣究竟和大哥有何区别,儿臣和大哥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是父皇的亲生孩子啊!”
端木佑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满脸委屈。这番话,他憋了十几年才说出口。
“明初,你怎么这么大声和你父皇说话!”冯皇后从殿外走了进来,匆匆上前跪在端木佑面前,“陛下恕罪,明初不懂规矩,又惹了陛下了。”
端木佑叹了口气道:“罢了瀛洲岛一事交由大理寺处置。你记住,以后你再敢存不该存的心思,别怪朕不客气。滚出去!”
“是。”端木明初叩首之后便转身离去。都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见着端木明初落寞的背影,冯皇后亦是难受至极。
端木明初红着眼眶从上乾殿走了出来。不远处正有一个人影早早就候着了,端木明初擦去了眼泪走向不远处的关晏。端木明初原本该有着这个年纪的单纯善良,可关晏所见之人的脸上,只有阴冷恶毒、一步三算计的毒辣狡诈。
“三皇子这是吃瘪了?”关晏说。
“此仇不报非君子。”端木明初回头看着上乾殿的匾额道,“总有一日我要坐在那把椅子上,让父皇看看,到底谁才是他最有出息的那个儿子。”
“我们是低估了大皇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了。陛下宠爱大皇子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关晏,你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微臣只是想提醒三皇子,此事之后陛下防着您的心思便会越来越重了。日后想要在撼动大皇子在朝中的地位,恐怕更难了。”
“你是让我就此罢手?”端木明初恶狠狠的瞪着关晏道。
“诶哟,您可别用这眼神看微臣啊,微臣胆子小比不得白将军啊。”
端木明初收敛起自己的脾气道:“依你之见,白家可是已经投靠大哥了?”
“未必吧,这件事若是白将军说是大皇子所为,那么陛下一定会疑心白家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支持的阵营。按着白家现在的状况,帮着谁都是死路一条啊。白将军如此做,或许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如今尚未立储,白家越是权势滔天越是要收敛锋芒啊。”
“关晏,你说我还有机会赢吗?”
“三皇子,不到最后坐上龙椅的那一刻,谁都不知道真正的赢家会是谁。只要有了白家的支持,就不是什么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