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渊一直没敢告诉梁姨,自己在角斗场被倒下的旗杆砸中。一连几日都是胸口疼痛难忍,每走几步便会出一身冷汗,初春里的寒风一吹冷的刺骨,若不是有点习武的底子在,早就站不起来了。
宫内长街处,关晏和端木明初见着摇摇晃晃的端木渊从远处走来。端木明初远看着端木渊的身影道:“那不是七叔吗?”
说着端木明初上前扶住了端木渊:“七叔这是怎么了?”双手触碰到端木渊的手臂时,端木明初便觉得哪里不对劲。端木渊的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熏香味,王公贵胄用香料熏煮衣裳不是什么稀奇事,稀奇的是今日端木明初已经是第二次闻到熏香的味道了。上一个人,平日里也是不常用熏香的。
“七叔这是……”
端木明初抬起眼眸虚弱的说:“我头疼,没力气。”
端木明初摸了摸端木渊的额头说:“七叔怎么烧的那么厉害,车夫呢?车夫呢?”端木明初急切的唤着车夫。睿王府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端木明初扶着端木渊往马车方向走去。上车之时,端木明初故意掐了一下端木渊的肩膀。肩头的锥心之痛,端木渊不能表露出丝毫,连蹙眉都不可以。
“快,送七叔回府。”
“是。”车夫驾着马车往宫门口而去。
端木明初望着逐渐走远的马车,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刚才三皇子还愁眉苦脸的,怎么一下子就换了一张脸。”关晏对这个喜欢变脸的少年着实好奇。
端木渊看着自己的手指道:“因为,今日明初又遇见了一件好事啊。”
“睿王殿下?”
“关大人有所不知。我刚才在上乾殿扶了白将军一把,闻到了他身上的薄荷香薰。刚才又在七叔身上也闻到了香薰味。”
“这京都城里的文人雅士用香料熏衣裳不是常事吗?”
“可这两人,一个是军人一个是傻子,他们会有这种习惯与趣好吗?”
“三皇子此言何意?”
“其实今日在上乾殿内,白将军和九叔都没有提及一个人。”
“何人如此神秘,让白将军和晋王殿下都闭口不谈?”
“前几日在黑市之时,白将军身边还有一个人带着兽纹面具的陌生男子,此人和刺杀狗爷的人是一伙的。”
“此人有何睿王殿下有什么关系?”
“关系倒是没有,怕就怕那个人就是七叔。”端木明初勾起嘴角,“当日白将军和这名男子为了见到狗爷,在黑市的角斗场上合力杀了一条帝鳄,那条帝鳄的鲜血腥臭无比,所以白将军才会用香料熏衣裳,以此遮盖那畜生的鲜血味。今日,这二人竟不约而同的都用了香料。”
“三皇子的意思是,睿王殿下那日也在黑市。”
“八九不离十了,那名男子肩头中了暗器,我刚才捏了一下他的肩膀,摸着了他肩头的纱布。我这七叔啊真是能忍,哪里是个傻子啊。”
“如此说来的确意外的收获啊。”
“关大人,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在暗中助我们一臂之力的人。狐狸尾巴嘛……早晚是要露出来的。”
睿王府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的转角处,穆宁一脸不耐烦的说:“你怎么那么慢?”
“别废话,上车。”车里人的声音比穆宁还要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