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从我母妃那儿出来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端木嗣一边说一边倒退。
“晋王殿下可知章太妃为何叫我来宫里?”白沐辰搭在端木嗣的肩头道。
“我母妃不就是为了感谢你在我受伤之时照顾我的吗?”
“你真的不知?”白沐辰故作玄虚。
“不知。”
“章太妃让我进宫是想请我给我晋王殿下前线保媒的。”
“保……媒?”端木嗣拉起白沐辰的手色眯眯地说,“可是你想通了?要做的我的晋王妃?”
“你想的美。”白沐辰戳着端木嗣的额头,“章太妃是想我替晋王殿下和我二姐保媒。”
“白家二小姐!”端木嗣长大了嘴问。
白沐辰托起端木嗣的下颚:“别大惊小怪的。正是我白家二小姐白沐珊。”
“母妃这是越活越糊涂了不成,竟然乱点鸳鸯谱,这……”
“这也怪不得章太妃。”白沐辰模仿起章太妃说话的口气道,“哀家听芷兰说,嗣儿受伤白家小姐很是挂怀,还亲自去了王府服侍多次。”
“都是芷兰,怎么嘴这么快。”端木嗣一脸埋怨。
“这个啊,怪不得芷兰姑娘的,我二姐姐青天白日的过府晋王府不止一次,街坊四邻的早就看见了。”
“阿辰,你听我说,不是我让白家妹妹来的,是易安一句话也没说就把人给带了进来。”
“是啊,我听说晋王殿下不肯喝药,非得白家二小姐说了才喝,是与不是啊。”
“什么呀,我那时想让你姐姐快些回去,没想到她比你还倔,说什么都不肯走。”
“谁倔。”白沐辰踹在端木嗣的小腿上,“前几日看你受伤没收拾你,这几日还敢上房揭瓦了不成。”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惹白将军啊。”
白沐辰的身后走来一队拿着冥礼穿着素衣的宫婢,余光看去,走在队伍最前端的宫婢似曾相识。白沐辰二话没说,忽然跑到那宫婢面前握住她的手腕:“你是谁?”
这名宫婢的眼角有一颗朱砂痣。
“你又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胆子调戏宫里的女官。”说话之人不卑不亢,丝毫不怕白沐辰。
“你这是做什么?阿辰,这是皇后宫里的女官润清。”
冯家的人,眼角有颗朱砂痣。白沐辰转念一想,这不正是高泽所说之人吗?
“哦,对不住,润清姑娘请恕罪,在下白沐辰。”白沐辰拱手致歉。
“原来是威风赫赫的白将军,好大的气派啊。”润清收拾好衣衫道,“椒房殿婢女润清见过将军。”
“姑娘莫恼怒。”白沐辰赔着笑脸道,“是在下失礼了。宫里不让自行带丧,在下只是见姑娘们身着素衣,一时觉得有违宫规才上前阻止的。这是谁家要办白事,还得劳烦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前去送冥礼。”
“有劳白将军费心了,奴婢等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自行在宫里穿素衣带丧,是皇后娘娘命奴婢们代皇后娘娘前去吊唁前工部主司魏宵魏大人的。”润清委身道。
“魏宵死了?”白沐辰心头一紧。
“白将军还不知道吗?押送三人的队伍遇到了流寇,一行人连带着衙役都没有活下来的。”润清笑着说,“不应该啊,几人的尸首前日就送回各自府里了,说来魏宵大人今是最后一个出殡的,将军不知道?将军不应该是第一个得知的吗?”润清话里有话,明白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好地怎么就能遇上流寇,还非得是在金怡然诬陷白荣之后。恐怕不止润清一人认为是白荣下的黑手。
白沐辰这才意识到父亲上套了。从一开始的流言开始,白家就一步步掉进了圈套里。白荣不自救则会被端木佑寻了由头彻查白家。若是自救,那陷害之人早就算计好真真的幕后黑手会杀人灭口,白家亦是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阿辰,你怎么了?”端木嗣摇着白沐辰的手臂说。
“糟了,去魏家。”白沐辰说着便朝着宫门口跑去。
“去魏家做什么?”端木嗣跟着跑了上去。
“去灵堂还能是做什么。”自然是吊唁魏宵,当着所有人的出现在魏宵的灵堂上,若是白家无人出席魏宵的灵堂,更要被流言坐实了做贼心虚这四个字。
“你这么急做什么?”
“我怎么能不急。这消息必定前日就送到了家里,爹爹不在,大娘哪里知道吊唁魏宵与否的厉害关系,自然是看爹爹不在就把消息压了下来,没当回事。”
“不去便不去,急什么。”
“金怡然出殡的时候白家无人前去,魏宵这儿白家必须有人出面。”
“一个罪人有何好如此上心着急的。”
“你前些日子在府里养伤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总之,别废话了跟我走便是。”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魏府。不过白日,魏家门前挂了两次白绫。魏府上下众人除了痛哭流涕没有其他的声音。通往灵堂的路上放眼望去一片白色,站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魏婉婉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不哭也不笑,反而是身边的婢女痛哭流涕地烧着草结。
灵堂内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魏婉婉目光无神像是失了魂的傀儡一般,浑身瘫软,没有半分往日里风风火火的样子,仍谁叫也不答应。人若是伤心到了极致便是这般模样。就算白沐辰平日里看不惯魏婉婉的跋扈,此时眼里瞧着心里也跟着揪心地疼。好好的大活人成了这个样子。白沐辰握着拳头,这便是父亲所说的不为刀俎便为鱼肉。
端木秉煜站在灵堂里前后迎客答礼,忙的不可开交。
“大皇妃节哀。”冯季宇站在魏婉婉身边道,“您这般折磨自己魏大人走的也不安心啊。”
如今的魏婉婉也只有听见这些话才有些许反应。
“魏大人的事,老臣也是有心无力啊。”冯季宇装作惋惜的模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