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闹剧荒唐又可笑,布局之人的筹谋真是漏洞百出。
“是啊,查证。敢问崔司戈,伤人的是羌族人还是邱司马的人?”
“自然是那邱司马干的好事!”
“是吗?”端木渊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份书信“本王在玄州恰好有药草生意,于是便派人去查了那些已死商贾的尸首。信上所言,这些尸首上的伤口宽过五寸,长过七寸,敢问司戈这是什么兵器所伤?”
“这……这小人怎知道?”崔洪瞪大着眼睛问。
“你不知?好,那敢问程老将军这是什么兵器?”端木渊看向程石清道。
“是羌族人用的弯刀,我们封丘人身量不比羌族人那般高大,用的大多是长剑或是短刀,而这种长刀也只有羌族人才能挥舞自如。”程石清说。
“这……”崔洪急了眼,“这又能说明什么?”
“本王刚才问,伤人的羌族人还是邱司马的人,司戈说的可是邱司马。”
“一个从八品的小官拿来的这么大胆子,敢在天子面前撒谎,欺君罔上该当何罪!”端木嗣说。
端木渊说完话便一直瞧着端木秉煜,身旁之人已经满头是汗。
“大胆!王成和你是糊涂了吗,这种人的话你都信!”端木佑明面骂着王成和,心里却是对端木渊起了疑心。
“陛下恕罪,微臣也是被诓骗了呀,微臣与那玄州司马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他呀!”王成和说着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明察!”
“欺君罔上的罪崔司戈担待不起,还是将那幕后主使之人交代了吧。”白沐辰说。
端木秉煜的脸色越发难看,端木渊确幸这荒唐事是这小子惹出来的,不为旁的,便是为了钱这个字。端木渊暗自叹息,自己是低估了端木秉煜的贪念了:“还能是谁,自然是那西护节防使了,他与邱泽州有仇也不是一两日了。”端木渊说。
“殿下倒是清楚的很。”冯季宇所言亦是端木渊心里所想。
“皇兄大可派钦差去查,一问便知。”端木渊诚恳地说。
端木秉煜领了端木渊的心意,这位七叔在关键时刻还是帮了自己一把,方才的一言一语当真是汗湿衣襟。
“查。”端木佑说。
端木渊看着地上的崔洪道:“你自己去大理寺把话都说清楚,说明白了才能保全自己,明白吗?来人拖走!”端木渊话音刚落,崔洪便被人拖了出去。一句想明白了再说便足以要了崔洪的性命。
“启奏陛下,此事邱泽州那儿还没查清楚,这瘟马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没个交代呢?”曹轩道。
“此事邱泽州也有失察之处,钦差一并查明。”端木佑指着曹轩道,“刑部派个人去。”
“是微臣领命。”
“陛下,此事皆应边塞互商未有官家制约所致,因此微臣建议,两国可以建官市,所有买卖交易都有官家插手,想来以后此等情形必然不会再犯。”白沐辰说。
“是啊,白将军这个主意好啊。”殿内又有人开始附和起来。
“皇兄,白将军说的对,日后有两国的官家干预,必定能让互商更加有序。”端木嗣说。
“此事交由何人来办?”
“启奏陛下,微臣举荐燕王殿下督办此事。”
“我?”端木以煦指着自己鼻子大惊失色,“白将军说的是我?”
“正是,燕王殿下做事细致,又是陛下三位皇子中唯一的一位亲王,由燕王出面督办官市正是更合适不过的了。”
白家从不偏颇任何一位皇子,白沐辰今日是怎么了?端木嗣看着白沐辰,千百个疑问徘徊在脑海里。白沐辰亦是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有心之人看出不少“端倪”可这差事若是交到旁人手里,今日这闹剧怕是要真的了。
“皇兄,由以煦的身份出面处理此事,于羌族而言这是绝对的诚意。”端木渊说。
“此事便交由燕王去办。等太皇太后的寿辰一过,你便动身前往边塞。”
“多谢父皇!”端木以煦乐的合不拢嘴,这差事办成了,他这燕王殿下在这朝中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过日子了。
这上乾殿内有人嫉妒的眼红,有人则是想看眼红之人的丑态,还有故作聪明的人则是以为自己算是抓这些圣意的蛛丝马迹了,而白沐辰的视线始终为离开过端木渊。
“阿辰,你走路看路!”端木嗣忽然拽着白沐辰的胳膊说。
白沐辰回过神来,自己差点撞在了长街的宫灯之上:“多谢。”
“你说什么?”
“多谢,怎么了?”
“你……”端木嗣这个缺心眼的,若是较真起来也是个细致上心的,白沐辰说话的口气与自己生分了不少,端木嗣摇了摇头笑道,“没事。”
“睿王殿下!陛下让您回去一次。”身后传来伯庸的声音,白沐辰看见端木渊被请了回去。伯庸鲜少会做这些差事,若不是有什么大事端木佑是不会派伯庸出来请人的。
端木渊回头朝着白沐辰微微浅笑,这般笑容白沐辰竟读出了诀别之意。
“阿辰,师傅还在侯府等着我们呢。阿辰!”
“什么?”白沐辰再回头时,端木渊早就跟着伯庸走远了。
“师傅今日下厨,做了好吃的等着我我们几个聚一聚。”端木嗣朝着白沐辰的视线看去,“皇兄怕是有话和七哥说吧。”
“也对。”白沐辰心里惴惴不安,好端端的怎么又被请了回去,那笑意又是怎么回事。白沐辰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冉哲是个只会吃不会干活的,膳食还没上桌他便悄悄的在厨房偷吃了好几口。钟远之拿着筷子敲在冉哲手上:“指望不上你能帮忙。”
“我这也不会啊。”
“不会还不知道收敛。”钟远之没好气地说。
“阿辰不也不会下厨嘛,你怎么不说他?”冉哲揣着手指着坐在一旁发愣的白沐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