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陆暮南和熊泽异口同声问道。
还没等林清洛回答,苏澈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迈到桌前,见桌上放着两个扣着盖子的瓷碗,好奇的问道:“什么好吃的?”
他伸手去揭的速度如此之快,林清洛都来不及阻拦……
下一秒,苏澈干呕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响起,因为他呕的太过生动,连熊泽也有点招架不住,大有跟着他一起干呕的架势。
苏澈好不容易止住了反应,一脸菜色的倚在桌子腿上喘气,不满的冲林清洛大声嚷嚷:“你,你弄这些来做什么!”
“证物。”林清洛轻描淡写的说道,把苏澈没来得及揭开的另一个盖子拿了下来,用一根木棍在里面挑来挑去,招呼陆暮南和熊泽也过来看。
有了苏澈这个前车之鉴,其余两人都躲的远远的,熊泽从瓷碗边缘残留的黄黑混色不明物质以及苏澈强烈的反应当中已经大体判断出了里面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清洛姐,是从厕所里面挖了碗屎吗?”
他选的“挖”和“碗”这两个形容词都太过形象,苏澈嘴巴一咧,差点又吐了,而陆暮南也皱起眉头:“什么证物非跟……屎有关?”
“大惊小怪。”林清洛懒得跟他们废话,指着两个碗自顾自地说起来,“左边碗里,是我从熊越涛尸首上找到的蛆虫,而右边的碗里,是我从茅厕中找到的蛆虫。”
熊泽的眼神暗了暗,神色也严肃起来,苏澈虽然还是没缓过来,但也站直了身子,仔细听着林清洛的分析。
“原本取样分析都需要数月的时间,可这次很幸运,我问了大理寺的几位下属官员,都说大理寺内的旱厕,十天前刚刚找人清了一遍。”
她的神色一本正经,其余人就是想笑也笑不出来:“经过比对,尸体上蛆虫的大小,长短,生长程度都与旱厕中发现的蛆虫相似,所以基本能够确定,熊越涛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十天前。”
“十天前……”熊泽喃喃自语这这个日子,“这么说,我父亲失踪那日,就已经在密室中……死了……”
对他来说,虽然已经接受了熊越涛身亡的事实,可真切的说出“死了”这两个字,还是有些困难。
他的表情说不出是遗憾,是后悔,还是仇恨,他在那书房中曾经跟着众人搜寻过无数次,跟自己的父亲只有一墙之隔……
如果自己能够像誉王一样,发现墙后的机关,是不是父亲可能还活着?
林清洛猜到他自责的想法,走上前去揽了揽他的肩:“这不是你的错,当务之急,是要找出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才能慰籍他在天之灵。”
熊泽低低的“嗯”了一声,陆暮南翻了翻记录,问道:“这么说来,熊越涛出事的那天,正是杜姨娘拉你去参加宴会的那天?”
“是。”
“那么有没有可能,她以宴会为借口,故意使了一招调虎离山?她先把你父亲约到山庄,然后又把你支到宴会上去,再从宴会上偷偷溜走,到山庄杀你父亲?”
“她有绝对的杀人动机,你回想一下,正常宴会上,她是不是有离开的时候?”
熊泽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有些困难的摇了摇头。
“我跟她只是刚开场的时候在一起,可后来满场没几个女眷,她说她一介女流,不宜抛头露面,就带着丫鬟上了一旁的水榭中坐着。”
“至于她有没有偷偷溜走……”熊泽脸上的神色有些惭愧,“当时我一心想帮父亲解决危机,在跟各家掌柜的周旋,实在没有注意。”
“没有关系。”林清洛怕他难过,连忙出言安慰,“宴席上那么多人,肯定有人会注意到杜姨娘,我们只要找当日与会的那些人好好查问,便能知道当日杜姨娘究竟有没有在席上。”
陆暮南递给熊泽一双纸笔:“将你记得的人名写下,查问的事情不用担心,自有专人负责。”
苏澈正在一旁张着嘴发愣,接受到陆暮南和林清洛齐齐投射过来的目光,连忙一下站直。
“是!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
林清洛哭笑不得,陆暮南顺手拿了一卷纸敲他脑袋一下:“你什么你,你还有其他任务。”
苏澈的身材比陆暮南要瘦上不少,陆暮南的官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嫌大。
“要不还是穿你自己的主簿官服吧。”陆暮南怎么看怎么别扭,“主簿掌管录报立簿,审问几个平民也是使得的……”
谁知苏澈竟然不肯脱,他还没有过够官瘾,两手抱在胸前嚷嚷:“做戏就要做全套,熊家人好歹也是京都第一富商,我一个大理寺主簿的七品小官怎么压得住,还是得穿王爷的少卿官服才行。”
两人无奈,只得由他去了,林清洛还是不甚放心,不免多问一句:“那些问题你可都背好了?切莫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