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薛唐并不喜欢多管闲事,也同样不喜欢看热闹,可是现在的姜抑让他想起了张一家。
此刻迎着楼道里面的光,他站在姜抑的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群全都愣住的人,他低头睨着姜大洪,“您这嗓门真大,把我都吵醒了,道个歉吧。”
姜抑看着薛唐的后脑勺,眉间轻轻的动了动,可是并不明显。姜大洪不干,围观的邻居更不干了,被一个小辈儿给骂了,多少都会心里不舒服,“哎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关你什么事啊?”
旁边几个人都附和着,明里暗里表达自己的不满,“就是,怎么说话呢!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要尊重长辈啊!”
“我们家人多,但是不是什么人都能是我的长辈,你们也一样。”薛唐看着坐在地上的姜大洪说,“还有你,就这条巷子里诸如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妈都不会这么干了,嫌丢人,还怕被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看见没面子。”
其中对门的一个邻居说,“关你什么事儿啊!”
薛唐冷冷清清的说,“那又关你们什么事儿啊?”
一个中年大妈,嘴边还有一颗痣,薛唐见过她,在刚来的时候那个小巷子里面,这大妈就跟没看见他一样,骑着车子从他身边过,溅了他一身的污水。此刻这大妈说,“我们是他邻居,出来帮衬帮衬怎么了?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大人做事儿都能蹦跶出来了!”
“巧了,我跟他比跟你们亲多了,我是他同桌。”
呸,薛唐心里呕了一下,自己说出的这话把自己给腻歪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姜大洪愣了愣,然后跳起来破口大骂,“嘿,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家的事儿轮得着你来指指点点的吗?姜抑,你在外面都交的什么狐朋狗友!”
姜抑冷冰冰的看着姜大洪,然后一字一字往外吐,“道歉,跟他道歉。”
旁边的邻居都看不下去了,是看不下去姜抑了,“姜抑,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让你爸给你们道什么歉呢?”
姜抑早就看着对门那家的男人不顺眼了,好吃懒做但凡丁点的事情都让家里的女人给解决,姜抑不愿意搭理他,他此刻倒是跟姜大洪感同身受了,“滚。”
那男人愣了愣觉得没面子,当即就恼羞成怒了,挥舞着拳头就要打过来,被姜大洪给一把推开,姜大洪骂骂咧咧的说,“这个小畜生只有我能打,你们谁打试试?都滚!”
仿佛刚才鬼哭狼嚎的把邻居们都招惹出来,非要讨个说法的不是他。
然后这个骂了一句,“神经病!”
那个又嘟嘟囔囔的说,“我早就说了他们家的事儿就别管了,一个老畜生一个小畜生,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个又转身进了屋子,将防盗门摔得咣当一声响,“都散了散了,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还!”
楼道里面的声控灯暗了又亮,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姜抑伸手指着楼梯,面无表情的看着姜大洪,“你也滚。”
姜大洪多看了几眼一旁的薛唐,眼睛盯上了他手腕上那块表,下楼梯之前还多看了几眼,这才骂骂咧咧的下了楼。
“……”薛唐不知道要说什么,也没有回头看姜抑,脚尖点了点就要下楼。
“你有药吗?”姜抑在他身后问。
薛唐说,“有。”
姜抑咣当一声把家里的防盗门关上,然后走在薛唐前面,跟个没事人一样,“去你家上个药,明天还得见人呢。”
薛唐没有拒绝,在他后面说,“要不要脸了还?”
姜抑在前面下楼梯的时候走忒快,声音还有些沙哑,“这脸不能要了。”
薛唐有感而发,“操。”
走到薛唐家门口的时候,声控灯陡然暗了,薛唐刚要咳嗽一声,就在黑暗中一把给姜抑捏着一只手按在了墙上,薛唐被吓了一跳,“操,你不能恩将仇报。又不是我打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