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这还用问?当然是睡不着了。
薛唐啪嗒啪嗒飞快的打了一行字给他发过去:你们是几个老师一个宿舍么?
姜抑躺在床上轻轻地翻了一个身,然后回复薛唐:三个老师一个宿舍。现在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我明天还要八点起来带学生出去找地方画画。晚安。
晚安。
薛唐关了手机顺便充上电,心里乱糟糟的想着现在是凌晨三点十五分,姜抑走的第一天晚上他就已经有点儿睡不着觉,这他妈的是什么毛病?
他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这才终于觉得上下眼皮打颤分外的沉重,临睡着之前还在想明天不知道要睡到几点了。
姜抑那边儿的规定是早上七点吃饭大概七点半左右那边儿的小食堂就要关门了,休息半个钟头带着学生们找地方去画画。
这儿的村子其实不太大,但是一圈儿逛下来拎着各种画箱用具也很累。他让所有学生都先回去休息,明天在正式开始写生。
自己吃完早饭以后就去找那里管事的老板要了观光车的钥匙,老板嘱咐说就这一辆不要借给别人也不要磕了碰了,姜抑点了个头。
这东西特别沉开起来的时候还挺难掌控方向,他在宽广的路面上练习了大概十几分钟左右这才熟练的掌控了这辆观光车怎么开。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上午九点多,时间还挺早。薛唐应该还没有睡醒呢,他开着观光车沿着宽敞的大马路一直往前开过了一座桥开了将近十分钟左右就看到马路下面有一群人在赶海。
大概是浪潮还没有上来,很多当地人穿着胶鞋拎着水桶在水平面上翻石头找螃蟹,他把车停在马路一边儿,然后自己从马路旁边绕了下去,小路还挺难走,被海水冲过的地方格外的光滑。
眼前是无数赶海弯腰捡螃蟹的当地居民,身前是澄澈的跟洗过一样的天空,他录了一小段视频打算薛唐醒了以后给他发过去。
他突然觉得这种生活也不错,没有外面城市的喧嚣,就连拉着尾气的车都很少,唯一车多的地方就是海边停靠着的捕鱼的吊车。
以后不工作了可以在这边买一套房住下来,就他跟薛唐两个人,还有一窝又一窝的猫崽子。
其实他心里面有很多疑问,甚至是还有些顾忌薛唐的家里,薛唐跟他还是有些本质上的区别,但不可置否的是他的唐哥在这方面也比他勇敢很多,起码无所畏惧,或者也不是无所畏惧,而是硬着头皮扛下来了。
因为太爱他这个缩头乌龟王八蛋了。
那边儿姜抑每天都带着学生们出去画画,偶尔拍些视频给薛唐看,薛唐这边儿也不轻松,他一边儿盯着工程的展开,找了时间还要去给环艺的学生们去讲课,每天忙忙碌碌,两个人也就能在吃饭的时候短信联系或者是打个电话了。
转眼过去了将近一个礼拜,教师宿舍那个看门的大爷看他的时候眼神儿总是极其的复杂,这天终于找着机会问薛唐,“你是学校新来的老师吗?”
薛唐愣了一下说,“啊,算是吧,我偶尔代几节课。”
那大爷愣了一会儿可能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学校里面外聘的教师都是准备在酒店入住的,这个小青年都住了小一个月了,偶尔跟姜老师一起同进同出,“姜老师不在啊?”
“啊,他带学生去写生了,这周六应该就回来了。”
“哦。那您怎么称呼?”大爷问。
“我叫薛唐。”
“哦哦,唐老师。”
薛唐,“……大爷您高兴就行,我先进去了啊。”
薛唐把今天跟门口大爷的事儿打电话说给姜抑听,姜抑那边儿大概是在洗什么东西,哗啦哗啦的水声不断,他的声音也听得不太真切,过了一会儿水停了就听见姜抑的声音,“那大爷岁数大了有点耳背,你跟他说话得用喊的。”
“我怎么听着你那边刚哗啦哗啦的,你们老师吃饭还自己刷碗?”
“没有,我洗一下调色箱,上面太久不清理颜料都糊住了。”姜抑拿了毛巾擦了擦手才拿起旁边的电话,跟他一个宿舍的老师这会儿都不在,就他一个在屋子里面,“唐哥,你想我了没有?”
“还可以吧。”
姜抑拿着电话跟他撒娇,“那还可以是想了还是没有想啊?”
?
薛唐满脑袋问号,心里甚至是有些晴天霹雳的想姜抑这货什么时候还他妈学会撒娇了?难道撒娇这种事儿不是他经常干的吗?
薛唐有些不自在的伸手遮了一下嘴唇咳嗽了两声,“想,想了。”
姜抑那边听着他说这三个字儿的时候就跟烫嘴似的,说都说不利索,“怎么的,这话烫嘴啊?”
薛唐嗓音里面带了点儿笑意,“嘴里放着鞋垫儿呢。”
薛唐也笑眯眯的说,“那把你嘴里的鞋垫儿拿出来再重新说一遍呗。”
薛唐清了清嗓子说,“那我就说一遍,你他妈可得给老子听好了啊。”
“洗耳恭听着呢。”
即使是隔着电话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薛唐耳朵尖儿都红了,脸上火烧火燎的,“我想你了。”
姜抑手指摩挲着手机,微微垂着眼睛,嘴角还是勾着的,他放轻了声音,生怕惊着电话那边的薛唐,“我也想你了。”
操。
薛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心情了,总之就是姜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跟一根羽毛轻轻地撩在他的心尖儿上,用粗俗一点儿的话来说就是听见姜抑用这种声音说想他了,他一下子就庸俗了,至于怎么个庸俗法儿,那在讲具体一点儿就是姜抑这个狗比隔着电话瞎几把撩拨人,把他给撩拨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