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娥更诧异了：“你想要魂飞魄散，去找个法术高墙的道士，破了你的元神便可，何必非要去观自在求药？”

    厉鬼摇摇头，嗤笑道：“我生前怨气太重，普通道士根本无法灭我，即便遇上了厉害的道士，可我发起疯来，理智全无，往往等我重新有了意识时，那道士早已被我撕碎了……身为厉鬼怨灵，我根本无法控制体内怨气。”

    孟白璧默默得抬头望天，原来这一位是因为发起疯来连自己都害怕，所以才想一心求死。

    常娥道：“你可以自己去观自在。”

    厉鬼摇摇头，漂亮的脸颊瞧上去分外痛苦：“找不到，我找不到观自在……大抵，是和观自在无缘罢。”

    孟白璧道：“原来如此。可你也不用如此拼了命的攻击朕和金龙，有话可以好好说哇……”

    厉鬼眸色暗了下去，轻叹道：“那红帕子本便是为了在人间吸引我的有缘人，好与他结成伴的引子。既然我入不了观自在，再这样孤独得飘荡在人间总是不妥，才想用帕子来结阴缘。不过幸好，幸好我遇到了你们。为了让引出常娥仙子，奴家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公子海涵。”

    说及此处，她的目光中又开始泛出一丝光亮来，仿若长久未曾饮水的人，突然在沙漠中寻到了一方绿洲。他道：“嫦娥仙子，你定会有法子帮我，对不对？只要我能魂飞魄散，那么我便解脱了……永远解脱了……”

    嫦娥抿了抿嘴，思忖片刻，才道：“这事，我或许不可先答应了你。毕竟，我未曾去过观自在。也许我也同观自在无缘，此生都进不了观自在呢？”

    厉鬼闻言，眼中亮光又慢慢暗了下去，不知为何，这让孟白璧觉得有些伤感。

    “不过，我尽量。”常娥又道，脸色有些狡猾，“不过，你得把你头顶的这枚玉簪给我，作为交换。”

    孟白璧放眼望去，果然看到这厉鬼的头顶，有一枚绿油油的玉簪，隐藏在了夸张的凤冠霞帔之后。这玉簪通体发着幽绿的光泽，一瞧，便知乃是上品。

    厉鬼闻言，二话不说便伸出了脑袋：“自取便是。”

    常娥嘻嘻笑着，从他发间取下了这玉簪来，一边将它收好，放入了腰间的荷包里。

    金龙在孟白璧耳侧小声嘀咕：“趁火打劫！”

    孟白璧侧头，对金龙反驳：“这明明是等价交换。”

    金龙翻了个白眼：“好好好，你开心就好。”

    孟白璧道：“不管我开不开心，这也是等价交换。”

    金龙：“……”是在下输了！

    众人一齐从孟白璧的梦境中出来后，孟白璧这才从凤栖宫的贵妃榻上悠悠转醒。明明在梦里耗费了那许久长的时间，可没想到，在现实之中，才过了区区半时辰罢了。

    孟白璧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得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一边对常娥道：“爱妻辛苦了，我这就让人去备下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