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才苦思冥想,还是不晓得何时骗了您啊!”黄公公委屈道,眉心拧起的沟沟壑壑全是疑惑和苦涩,“奴才常年与花花鸟鸟打交道,平日里鲜少与人接触,与皇后娘娘更是甚少。但犹记得皇后娘娘第一次来找奴才时,还是八年前,您要一只能飞去沪州的信鸽……”
“咳!”徐媚娘一声咳嗽打断,低头观赏着指端细长的护甲,“本宫叫你来,又不是为了同你叙旧,提那么久远的事做什么?”
“娘娘恕罪!”黄公公急得是有苦说不出来,连磕了几个响头,生生磕出了一点觉悟,他忽地瞪大双眼,“莫非是那只灰羽信鸽……”
除了第一次皇后亲自去找过他,这还是他第二次同皇后见面,其他时候均是慈明殿的宫人领命去他那里寄养信鸽。也就是说,他和皇后之间唯一的交集便是那只灰羽信鸽罢了。
徐媚娘坐直了身子,也不打算再绕弯子,直言道:“你不是说那家伙飞一趟仅需两日即可,这都快七八天了怎地还不见踪影?你这不是在欺骗本宫吗?”
黄公公愣了愣,慌忙解释:“娘娘,这信鸽先前飞往沪州的确只需两日,可那毕竟是几年前,大抵是上了年纪……”
“好你个黄公公!”徐媚娘一掌拍在扶手上,面容薄怒,“本宫倒是觉得你才上了年纪,老不中用了!你若是不说只需两日,本宫何苦等得这般心累?”
黄公公只往肚子里吞苦水,总觉得这事再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啊!
“娘娘!奴才养鸟多年,这鸟同人也是一样,总要经过生老病死……”
徐媚娘凤眸一凛,站起身直接下令:“来人!黄公公满口胡言还顶撞本宫,即可拖出去斩了!”
“娘娘!哎呦!娘娘饶命啊!”黄公公一听,趴在地上哀嚎得肝肠寸断,难以置信自己就要这么死得不明不白了?
“娘娘!”
刚把岚逅抱下去的浣雪匆匆回来,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黄公公实在是深表同情,接着上前扶住徐媚娘,柔声安慰道:
“娘娘,您忘了吗?当日可是阿福带着信鸽回沪州的,这路上起码要耽误五天时间。加之,皇上定不会草草回信,一番斟字酌句,甚至有很多话要写给娘娘,这样一来,娘娘又要多等一阵子了。再者,您若是现在杀了黄公公,万一信鸽回来找不到黄公公,又飞走了呢?”
黄公公立刻侥幸接话为自己续命:“是啊!娘娘!等信鸽回来,您再杀奴才也不迟啊!”
徐媚娘稍微平静下来,放开了浣雪的手,深知方才一时怒火上头,并不是非要杀了黄公公,只不过这信鸽一日不回,她便不由自主地打心里对黄公公积怨更深。
“滚吧!”她轻轻阖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多谢娘娘不杀之恩!”黄公公赶忙从地上爬起,一溜烟逃出了鬼门关。
浣雪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怕惹恼了徐媚娘,连忙掩唇噤了声。
徐媚娘很清楚浣雪在笑什么,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荒唐好笑,便抬眼瞪了瞪浣雪:
“还有你!你怎知皇上会写很多话给本宫?若是三言两语的草草回信,本宫可饶不了你!”说着,她伸手用力点在了浣雪的额头上,自己也没好气地笑了出来。
“娘娘!”浣雪揉着额心,“您如此痴心定会得到皇上的回应!”
“本宫痴心?”徐媚娘白了眼,正要矢口否认,殿门突然洞开,黄公公冲了进来。
“黄公公,你找死……”话未说完,她一眼看到了在黄公公怀里的扑腾的小家伙,顿时眸子一亮,“呀,回来了?”
“娘娘!可算是回来了!”黄公公喜极而泣,恨不得直接飞到皇后面前把信鸽呈上,又想起自己说的那句“等信鸽回来,您再杀奴才也不迟啊”,顿时停住了步子。
“还不快给本宫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