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我做的一切是因为我疯了，那你呢？”

    李薇昕被徐媚娘突如其来又带有侵略性的一句反问吓得一愣，没来由地心虚道：“我？我怎么了？”

    “为何要……”徐媚娘倏地停口，视线从李薇昕脸上下移到她的胸口，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勾了勾唇角，“皇上还是早点歇息吧！”

    “喂！你……”

    李薇昕怨愤地盯着徐媚娘离开的身影，把话说完能死吗？

    夜里，李薇昕躺在床上，身子跟随着船身摇摇晃晃，她本就睡不着，又听见门外一连串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更加心烦意乱了。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在船上跳舞吗？”

    走廊黑灯瞎火，端着一盆热水的阿福，正万分小心地路过李薇昕的房间，被突然开门出来的人影和声音吓破了胆，手里的水盆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打湿了李薇昕的腿和鞋。

    “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他扑通跪地连连磕头。

    闻声赶来的阿来也匆忙跪地：“皇上，贵人晕船晕得厉害，尚宫大人吩咐阿福去打些热水回来，还让奴才去找找看有没有水果……所以……”

    “行了，你们去吧！”

    李薇昕忍下怒意，绕过两人，走向船舱内侧唯一一间还亮着灯的屋子，里面传来阵阵咳嗽。

    推开门，果然看到明贵人歪倒在床上，一见她进来，立马停了咳嗽，却忽地伸头正朝着榻旁的恭桶里呕吐了起来，一旁的楚灵来不及行礼，慌忙拍抚着明贵人的背身以作舒缓。

    “已经到了看见朕就想吐的地步了吗？”

    李薇昕拉着脸，迈步走到桌旁倒了杯水端到床边。

    “皇……”

    “吐完了漱漱口。”

    明贵人接过杯子，半晌才缓了过来，起身就要下地。

    “你要做什么？晕船就好好躺床上！”李薇昕皱着眉头，语气很不友好，“到处乱跑更容易发晕！”

    明贵人只好坐在床上，直视着李薇昕，疲惫憔悴的眸子里秋水流转，沙哑着嗓音冷冰冰地说：“皇上，嫔妾犯了死罪，乃是将死之人，皇上还是回去吧，免得沾了晦气。”

    “晦气？”李薇昕冷笑了一声，“朕已经够晦气了！”说完，她起身从阿福重新端进来的热水盆里捞出毛巾，拧干，拿给明贵人，“快把晦气擦干净，朕正好有话要问你。”

    楚灵二人听弦音知雅意，默默退了下去。

    “你有没有想过鸿儿晓得了会怎样？”

    明贵人身子一颤，眼眶迅速泛红。

    李薇昕又问了句：“你死了，鸿儿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