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头望着桌上微微跳动的烛光，两人沉默了半晌，耳边终于响起了明贵人极度克制的啜泣声。

    “皇上！”

    阿福突然冲了进来，径直跑到李薇昕面前跪下，手里端着的果盘又悉数洒了一地。

    “皇子他......”他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一手抹了把眼泪继续道，“皇后娘娘说了，回宫后要把皇子过继到寒凝殿……”

    “阿福，住口！这儿没你说话的份！”明贵人低吼完，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阿福抬头望了眼第一次向他发火的明贵人，转头朝着李薇昕哀求道：“皇上，贵人是被冤枉的！求皇上明察！”

    “皇后何时说的？”

    “今日晌午，皇后娘娘从外面回到客栈，就找了贵人谈话。奴才晓得皇后娘娘杀了徐老板和黄老板，担心她对主子不利，于是便斗胆在客房外偷听了……皇上，贵人不会卖国通敌！更不会背叛您啊！贵人这两天为了找您，天天守在风雪交加的码头……”

    “闭嘴！给我出去！”

    阿福跪在地上一咬牙，脱口而出：“皇上，贵人是被陷害的！”

    李薇昕蹭的站直了身子：“陷害？你给朕把话说清楚！”

    “奴才受命于皇上，自贵人进宫头一天，便从养心殿调去了寒凝殿伺候明贵人。虽为小小奴才，可贵人从未将奴才视为下人，奴才心怀感恩，又尽力侍奉皇子李鸿。实不相瞒，苏姑娘未出现之前，小皇子会时不时找奴才玩耍，可她出现之后……”

    阿福顿了顿，继续说：“奴才确实处于嫉妒，便对苏姑娘留了心思。自打她入了寒凝殿之后，先是瞧见她夜里去了慈明殿；后来皇上来寒凝殿烧烤那日，您被徐大人带走之后，奴才又发现皇后娘娘与苏姑娘窃窃私语了片刻，第二日便下令让苏姑娘去慈明殿做吊床；庆功宴前夜苏姑娘还教皇子在宴会上向皇上讨长寿面吃。”

    “什么？”李薇昕只觉得太阳穴怦怦直跳，看向同样满脸震惊的明贵人，“你不是说是你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暂时放下质疑，转头让阿福接着说下去。

    “中秋家宴前夜，苏姑娘还私会了一个人。”

    “谁？”李薇昕强忍着愤怒，“又是皇后吗？”

    “不，是徐统。”

    “徐统？”

    阿福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是，徐统乃是徐大将军眼前的红人，经常出入宫中，奴才不会眼拙认错的。”

    “还有呢？你起来一件件说清楚！”

    李薇昕深深预感到这背后还有众多不为人知的事，也隐隐发觉每一件都似乎在把矛头指向皇后徐媚娘。

    “还有，皇上是否记得徐统射箭前的那声烟火？”未等皇上回答，阿福忍着激动的情绪说道，“正是苏姑娘放的！利用皇子的贪玩，宴会未结束便带着皇子去燃放烟花。”

    明贵人听得是浑身颤抖，李鸿虽生性调皮，但每逢筵庆，都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身边，除非困了被奶娘带回去休息。而庆功宴那日，竟出乎意料地向皇上讨要长寿面，中秋家宴更是闹着要去放烟火……

    “还有秋弥时，贵人被毒蛇咬了的那晚！”阿福突然情绪高涨，“奴才见苏姑娘捂着肚子行径诡异，她先是皇上您的帐篷外，发现奴才跟踪了她，又匆匆离开了。奴才还以为她吃坏了肚子在找茅厕，后来发现她又回到了贵人的帐篷外，在那里蹲了许久，后来奴才听到有人说营地出现了条毒蛇，就跑去帮忙了，谁知，被咬的竟是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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