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枫眨了眨眼，话中带悦：“自然是听从皇后的安排！”

    赵掌柜哈哈大笑，虽自知失礼冒犯了圣上，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亢奋：“皇上，李公子，您果真是皇上呀！”

    李薇昕显得有些尴尬，怨愤地看了眼陆南枫。

    “哎，皇上明鉴！”陆南枫连连摇手，“是皇后娘娘命令末将把皇上在沪州的一切行踪汇报给她……”

    “末将？！”李薇昕瞪圆双眼上下打量起陆南枫来。

    陆南枫抖了抖眉梢，得意洋洋地说：“皇后封了末将为沪州骑兵平北都尉，亲率人马五千……”

    “还有我！”赵掌柜也不甘示弱，“娘娘特意让我负责照看三十船军粮，小耗子周仓成了我的左右副手，还有赌坊的厨子！”

    李薇昕惊得眼珠都快要掉了出来：“三十船军粮？”

    “对了，里面还有皇上您让末将收购的部分粮食，娘娘说此次对抗的越疆敌军数目庞大，必然少不了粮食供应！”

    “皇上！万万没想到那日的话竟然应了！”赵掌柜激动地抓起李薇昕的手，信誓旦旦地说，“哪怕李公子带千军万马来！我赵迁照管不误！您瞧，我连赌坊的厨子都带上了！虽然我上不了战场，打不了仗，但在后方给士兵们做饭绝无问题！”

    “千军万马……”李薇昕低吟着，突然快步冲出了船舱，再次望向满江军队，她鼓足底气，大声说道，“朕明白，你们一兵一马，粮草兵器，全是皇后组建的，包括朕所在的这艘船，都是皇后的功劳！即便你们举起了李家大旗，但朕不敢确认，你们是否愿意听从朕的指挥？”

    离她最近的一条船上，一位身穿铠甲，外披红色战袍，看似高级军官模样的人随即朝着她跪拜回话：

    “末将代表全体士兵，誓死效忠皇上！违抗者，格杀勿论！”

    话音一落，周围听到的士兵悉数大声重复：

    “誓死效忠皇上！违抗者，格杀勿论！”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誓死效忠皇上！违抗者，格杀勿论！”

    江水滔滔不绝，千军万马的齐声高呼震天撼地。

    李薇昕立在船头，双手紧紧抓住栏杆，闭上眼，耳边的荡气回肠是对皇上的誓死效忠，画外之音更是对徐媚娘的誓死臣服。她想起了昨日与徐媚娘在雪地里的对话：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我给你！可以吗？”

    她忽地睁开眼，徐媚娘给的了，完全给的了，不是可不可以，而是她承受不起。

    “好！”她用尽全力呐喊道，“朕命令你们，全数撤退！回到你们来时的地方！朕，不需要你们为我牺牲！一个都不许！回去吧！”

    听到的士兵各个面面相觑，又不知所措地望向李薇昕。

    “朕再说一次，所有人全数撤退！违抗者，格杀勿论！”

    她抬头看向不知何时放晴了的天空，迎着江风，泪水在眼眶里沸腾。

    许久，大船终于离开了小船，独自朝着前方倔强而行。

    ——

    两日的水路再加一日的马车奔驰，李薇昕等人终于在第四日傍晚回到京城。城门洞开，被大雪覆盖的城内一片死寂。沿街关门闭户，不见人影，偶尔有孩子的啼哭，没几声就被大人悄然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