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拍了拍心口，皱眉对身旁的丫鬟采薇说道。

    “小姐是最近太过辛劳了，没日没夜的为滇南将士们缝制冬衣，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呀。”

    采薇颇为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日渐消瘦的小脸，口中轻轻嗔道。

    “没办法，若想将这些冬衣及时送到滇南将士们的手中，便得多费些功夫了。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们了。”

    陆棠轻轻叹了口气，抿了抿唇，强自压下心口莫名的刺痛之感，便又继续投入的缝制手中衣物。

    若是能帮上些忙，滇南就能早日打完仗。

    待打完仗，霁月公子秦瓒也必然就随大军回来了。

    有些想他了。

    …………

    滇南，虎钺城。

    第二日，辰时。

    名动天下的霁月公子秦瓒，默然长逝于滇南。

    一夜未眠的张蘅目带血丝，静静的站立在营帐中间的地上。

    张蘅眼睁睁看着赵老军医叹息着为躺在床上的秦瓒用沾水的布巾擦拭已然冰凉的脸庞，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一口枯泉，干涩的再也掉不出一滴眼泪来。

    “此事，务必要保密。”

    张蘅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军营中回荡，却觉得好像是别人说出来的一般，陌生寒凉的令人可怕。

    “那秦公子的尸首怎么办？若是命人埋葬起来，定然会走漏风声。”

    赵老军医看着面色苍白可怕的张蘅，叹了口气问道。

    “那便命人悄悄烧了，待我军大捷后，将骨灰坛子随军队一同带回京城。”

    张蘅只觉得自己此时心痛的像刀割一般，恨不得立刻便随秦瓒一同死去。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仅仅是一个女子，更是一名镇守滇南的将军，她的身上肩负着滇南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和大燕的疆土，因而只能强忍住心痛，用最冷血却最合适的方式下达命令。

    “好。”

    赵老军医点了点头，随即打算出门去寻几个可靠之人一同将霁月公子的尸首搬出营帐。

    临走前他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张蘅，眼中有着浓浓的怜悯之色——将军与秦公子的情意别人看不出，自己作为看着她长大的老军医却是知道的。可惜原本二人就无缘，如今秦瓒更是身死滇南，此刻将军的心中怕是苦的难受啊。

    营帐中寂静无声。

    张蘅看着前段日子还意气风发的为自己和军队出谋划策的秦瓒，此刻竟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躺在床上，她就痛到无法呼吸，觉得自己的心头在滴血。

    张蘅看了许久，随后静静的坐到了秦瓒躺着的那张床边。她细细的用眼神描绘着秦瓒脸庞的轮廓，仿佛是要将他的面容用力刻在自己心上。

    随后张蘅用手温柔的将秦瓒耳边的乱发拨到了耳后，轻轻吻了吻他冰冷的额头。

    好痛。

    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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