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告诉我您的丈夫平时有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或者不舒服么？”路远又将话重复了一遍，用坚定而温和的眼神让蔡岚平静了下来。“又或者，他有没有说过自己呼吸困难？”

    “没有。”蔡岚摇了摇头，“他身体很好的，就是年龄大了，就开始发福了，他只抱怨过为什么锻炼还有有小肚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说您的丈夫是没有不良嗜好的，对吗？”

    “是的，他生活很有规律的……但有时候，总要讨好领导，难免会喝一点酒，但是不多。”

    “可我们检测出来的是，您的丈夫是脑梗导致了死亡，同时伴随着心脏抽搐，疑似心脏类疾病。”

    “不可能……之前他们单位有过体检，一切都正常。如果有这么严重的病的话，我们不可能不去医院看的。”

    “所以，您到现在还会觉得您丈夫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吗？”路远看着蔡岚愈发没有血色的脸开口道，“我希望您可以让我们做尸检。我是一个医生，如果他活着的时候曾经被误读过，我不希望他死后依旧被误读。”

    “……”

    蔡岚沉默了，她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她不能这么快就接受路远的提议，但她要知道自己的丈夫死亡的真相。

    “如果您现在无法给我答复，我可以等。”路远打消了蔡岚最后的顾虑，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相信真相终有大白的那天，可我的哥哥没有办法再等了——他被您丈夫的兄弟找人带走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什么？”

    “我知道丧亲之痛的感觉，只要我们活着，就必须承受这种痛苦。不管是接受或是反抗，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

    “我们干干净净地来到这世上，也理应干干净净地离开。这是我们的权利，没有人可以剥夺。”

    “是么……”

    “您想您的丈夫就这么离开吗？带着这么多的不确定，甚至可能会有无辜者的鲜血。”

    “……我答应你。”蔡岚终于开了口，路远能够听出她下了多大的决心。她抬手抹去了泪水，眼神坚定：“我不能让他的死亡，也被误读。”

    “谢谢您。”路远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如果可以的话，您下午可以抽空去医院一趟吗？因为……尸检要由家属同意。”

    “……好。”蔡岚点了点头，“医生……谢谢你。”

    “您不要谢我。”路远的脸上带上了愧疚，“事实上应该是我向您说一声对不起。”

    “那我就说一声，没关系。”

    蔡岚说完后便无比温和地笑了，路远看着她终于流下来的眼泪，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

    张度在内部网的搜索栏中输入了死者的名字，随后发现了他曾经跟陈华一起，买了保险。

    出于律师的职业敏感，张度将这条写在了笔记本中，并开始细细阅读保险的内容，随后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拨通了路远的电话。

    “喂，路远么？我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线索……我把地址发给你，马上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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