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羽！”

    郑西羽被掐的疼极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一直忍到郑东徵要带他去医院。

    “哥……”郑西羽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疼……”

    “……”郑东徵看到他醒过来，呼了一口气。“你知不知你刚才多吓人？”

    “……”郑西羽委屈地瘪瘪嘴，人中处的半月形红痕让他看起来有些好笑。“我只是……一时好奇嘛……”

    “你都看到了？”郑东徵的目光突然凌厉了起来，但郑西羽却依旧淡定地揉着自己被掐红的地方。“他在哪？”

    “你觉得他还能在哪？”郑西羽的语气有些懊恼，“你把人家打成那个样子，不跑还留着在哥哥家过年吗？”

    “……”郑东徵的眼神冷了冷，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先给你做饭。”

    “好，这次真需要补了。”

    ……

    “张律师你看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蔡岚签完字后递给张度问道，“我还要写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您的配合。”张度摇摇头，将材料收好后说道。“如果还有问题，我会给再您打电话通知的。”

    “好。”蔡岚点了点头，却露出了有些悲怆的神色：“我……能不能再看一眼……他？”

    “……”路远愣了一下，他看着女人的眼中迅速地充满了泪水，像剔透的水晶一般。“当然可以。”

    “谢谢你们……”

    路远带着蔡岚去了太平间，在进去之前路远对着门鞠了一躬，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歉意，随后推了门。

    蔡岚只感到一阵冰冷，随后她看到了他。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但又稳，路远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先是压抑的小声哭泣，后来声音变得大了起来，眼泪顺着憔悴的脸颊成串的滑落。

    路远的心里也充满了悲痛，他看着已经哭到颤抖的女人，发现其实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治病救人，这是医生的职责。

    可是总有意料之外的生命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而逝去，不管是痛哭流涕还是刻意遗忘，它都会变成一道疤，在不经意的瞬间跳出来，然后让你活生生地撕裂。

    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活着，然而世界却并不会因此而停止转动。

    生活就是如此啊，每个人都躲不过的生离死别。

    只可惜他和她之间，只剩下了死别，或者，连死别都没有剩下。

    “你不是说等过年还要给我扎红灯笼吗？你还是这么说话不算数……你再给我扎一次好不好……”

    女人想起了那也是一个冬天，男人在屋檐前挂满了火红的灯笼，她就在下面看着，灯笼映得她面如朝霞。

    “……您这样他也会难过的。”路远最终开了口，声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沙哑。“我想他一定希望您好好活着。”

    “我知道……”

    蔡岚的眼泪依旧止不住地流着，路远却觉得那些被她咽下的都是殷红的心血。

    就在路远思绪万千的时候，路谨却依旧没有打到车，心里愈发紧张起来，他看到了一辆可以去到路远医院的公交车正在路口处等着绿灯，于是他不顾疼痛，用尽全力地奔了起来，好像那就是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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