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那边是林思思最近一段时间频率格外多的声音。

    “许先生，有事吗？”

    “打扰了，我问一下，楚帆今天下午去上课了吗？我因为点事在医院呢，没去看他。”

    “啊？你病了？严重吗？”

    许河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苦恼地捏了捏被角。

    “发烧而已，楚帆……”

    “哦哦，你别急。”大概是先前许河周的推心置腹？所以林思思也突然对楚帆的情况重视了起来。毕竟大人之间的争斗在小孩子心中只会留下阴冷的表面和数不尽的压力，这是楚帆这个年纪所不该承受的。

    林思思想着，大概又是那些人过来打扰，这是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才不能忍受地请了假。

    “我今天下午没课，我去问问班里的同学。”她是一路小跑过去的，过往的学生对他们向来不急不躁的老师问好，但对方并没有看到，反而在自家教室门口东张西望，像在找人。

    “许先生，我一会儿给你个电话吧，我先问问学生。”林思思听电话里的男音一直和声细语说打扰了和抱歉，这两句话环绕着她多久了，好像他们之间除了楚帆这一条纽带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

    “许先生，我说过好几次了，不用说抱歉，既然您信任我，那我也应该做到这些的。”

    “啊？啊，好的，有时间我一定好好请您吃顿饭，谢谢谢谢。”

    通话就这样结束了，许河周感觉肚子里空空的，也对，从早晨到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吃。

    咂巴了几下嘴，他踩着自己的拖鞋出了门，“护士小姐，厕所在哪？”

    小护士热情地指了个方向。

    许河周点点头，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样虚浮着过去了。

    昨天不盖被子真是个傻瓜之举，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孤家寡人的自己。

    林思思的办事效率很高，一会儿就回过来短信说是楚帆是在学校里，不过状态不佳，上课睡觉被老师点了好几次名。

    许河周糟心地看着信息，决定继续和之前那个老大爷谈谈，净化一下自己糟糕的世界。

    “您的意思，我该怎么做呢？”

    许河周从别的病人那顺来一个苹果，把一个好好的圆脑袋愣是削成了怨念满满的三角形。

    大爷看他因为孩子的事情“病入膏肓”，不由得感叹道：“养个孩子谁都不容易啊！”

    要不是手里拿着个如此多娇的苹果，许河周都忍不住和大爷心心相惜地碰杯了。

    “你家小孩平时是根本不让你靠近还是其实你问他也答的？”

    许河周想了想，好像楚帆平时也说很多，但重要的事不是绝口不提就是满嘴跑火车啊。

    大爷得到答案之后，说：“这种情况比把你拒之千里要好很多了，这就是说明孩子还是愿意和你交谈的。”

    许河周像一个点头机器一样不断发射您说得对的信息，“嗯，嗯，然后呢大爷？”

    “只有一步。”

    许河周盘腿坐在病床上，他咽了口口水，问：“什么？”

    “缠！一定要死皮赖脸。你看吧，孩子自有一套自己的想法，但他愿意解释，愿意和你说这就说明孩子还是喜欢你的。别怕，年轻人，去吧！”

    许河周砰地一声把苹果扔进垃圾桶里，“缠？我里子脸子都丢尽了，还不够缠？而且他还说什么，我在他眼里什么都算不上。老子凭什么给他好脸色瞧？！”

    大爷摆摆手，说：“哎呀，你这个年轻人，和小孩子计较些什么，你要懂得循序渐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