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白诉篱有些不解。

    “我本无所谓还能活多久，活着只想看万卷书行万里路，早看过千万卷书，但脚下已没有路了。”赵梓泞有些遗憾的说，“阿清只要我活着。”

    白诉篱隐约懂了点什么，原来汐裳那么厉害的一个仙君，也要靠强的留住男人么？面上笑得比谁都亲切，背地里干这种事。

    “赵先生，我们一起闯出去吧！”白诉篱为共命运的赵梓泞义愤填膺。

    赵梓泞愣了一下，笑：“你怎么知道，我想出去？”说着递过一杯茶。

    白诉篱也愣了：“你说困，我以为你是不乐意呆在这里的。”

    “确实不乐意。”

    白诉篱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惹得赵梓泞一阵轻笑，虽说是被逗了，但很难让人生这样一个人的气。

    如果说汐裳那分和蔼是装出来迷惑别人的，久了就能感觉到不自然；赵梓泞却是真的淡然，与人为善的长兄气质。

    不过也许只是因为见的次数少，印象好才会莫名信任吧，白诉篱默默喝茶，不再说话。

    两人静坐了会，赵梓泞煮完茶便翻阅古籍，翻了会又站起来绕树走走，面上表情还是惬意的，但更多的无谓，白诉篱忽然又有点懂了。

    对于一个都不太想活下去的人来说，不乐意呆在哪，不还是呆么？

    “听说你是从凡间来的，白姑娘曾经是哪里人家？”赵梓泞不知何时又在白诉篱对面坐下了，温文尔雅的问。

    白诉篱摇摇头：“我是从凡间修道的，但并非人身，只是...一株草。”可以说是凡得不能再凡的存在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修得了人形。

    “草？果真是万物皆有灵。”赵梓泞倒没说什么，白诉篱记得第一次告诉鸿妙自己的真身时，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难怪这样普通，放进仙君堆里怕是找不着了。”

    鸿妙...回来以后，白诉篱还未传音过给她。

    “阿清说，你来仙界尚不足六百年？”赵梓泞又问，古籍在旁摆得整齐，似乎是不欲再看。

    “差不多六百年了，于仙君而言不过白驹过隙，于凡人已是几度轮回了。”白诉篱点头回答，又问，“先生呢？”

    赵梓泞笑，似有所感：“我曾是个凡人，在仙界的日子，已经快一万五千年了，仙界一成不变，凡间沧海桑田。”说着，他目中的遗憾更深了，“也不知，我的家乡，变成什么样了。”

    “先生凡间哪里人？”

    赵梓泞欲答，忽然神色一滞，原就没多少神采的眼神越发黯然了，苦笑道：“我...竟已经忘了。”

    白诉篱到底不是人，更不是赵梓泞这样的人，所以无法体会到他暗下去的目光到底有多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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