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语可不是这么自怨自艾的人,可不会像你现在这样。”
“刚来黑水河不适应吧!”南子佩微微笑,但我却没感觉她在笑。
玄奥依旧不语,半晌道:“你是先知,你可以预知你爹娘会出现在何处。”
看完石镜上流逝的文字,我心中更加滞涩,只如堵了一块巨石打不散也推不走。
我轻轻颔首,不禁怀疑我对邑轻尘异于常人的感情到底是因为我闻人语喜欢他还是因为秦宁的作祟。
“你说我阿娘和阿爹是真的不在人世了吗?”想到南子佩等了那么久的阿棠再也回不来,我心里就免不了悲戚。
“是啊!是天狗。那时阿棠设下结界阻挡捉妖师,这里千年百年都没有外人来过。可是突然有一日,来了一位少年。我还记得,我们水族可从未出过这么风姿卓越的少年。我和阿棠都以为他是神族来的捉妖师。”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且多情,“直到我和阿棠同他交手才知道他不是什么神族捉妖师,而是…而是红狼。”
我对上她的双眼,她已经脱掉素缟,换上一身如黑水河的水一般黝黑的衣裳。衬的她头顶的霜花何其洁白何其无暇。
“倘若你认了旁人做主人,眼下应该是欢快的翱翔四野。怎么偏偏选了我啊?”
比起成为妖神,我更愿意做一个普通的人。
可那扇刚被我关上的窗子突然又打开了,九婴的九颗脑袋都想挤进窗子里。我怕那扇窗被九婴撞破忙走到窗边将手放在它头上。
明知道九婴不会回答我,我却还妄自揣测它的心意。九婴和我一样,都不甘心将自己一百年的光阴留在这里。
“快去歇息养好精神,这几日其余三族暂时的族长就会前来黑水河恭贺新任族长。”
这世上最令人心安的或许就是不论远行去到何处,总有人在牵挂自己。我阿娘总有河妖挂念,可这世上又有何人会挂念我呢?
突然我觉得胸口一热,拿出石镜一看,镜面上逐渐出现的文字正是关于河妖的。我对河妖心有怀疑,原来玄奥都感受到了。
南子佩轻轻笑,“你在黑水河才能尽快练出内丹,这里对水族而言是最好的居住地。”
我心思低落,也没了睡意,穿好衣裳走到院子里。九婴就在我身边,时而低头,时而抬头,时而发出婴儿哭泣一般凄厉的呼声。
为什么偏偏是我?
“后来呢?”我轻轻道。
“南子佩。”我轻轻念起河妖的名字,她和我阿娘一样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我将头埋在怀中许久,再抬头时我身边的人已经从玄奥变成了南子佩。我不觉被吓到,悄悄与她隔开一些。
我接住一朵落花,又狠狠将它抛出去,只如那朵雪白的花就是令我痛恨的岩乐一般。心中的烦闷溢散,我没好气的关上窗子走到床边躺下。
河妖的神情变得扭曲,双目透露出的嫉妒愤恨几乎要将我吞噬。她嫉妒的是谁,恨的又是谁?
我倚着窗子望着月,那轮明月似乎也带来邑轻尘的笑变得尤其明亮。
“他和阿棠就在这里交手三百回合都没分出胜负,最后阿棠险胜。胜了也输了,将自己这一生都输给了他。”
“你这自怨自艾的,可不像闻人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