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夜晚依然带着凉意,相国府书房里灯火通明,聂朝辉起身将窗户的缝隙阖上,恰在此时,房门被叩响。
“进来。”
陆婉之毕恭毕敬地走进屋,关上门后冲他行了一礼,“相国大人,您吩咐的事婉之已经办妥,方才差人去查看,巷子里已无人,想来她是回大将军府了。此外......”
“说下去。”聂朝辉见她面露惧色,蹙着眉示意她说下去。
陆婉之点了点头,“地面上留有血迹,孩子应该是打掉了。”
聂朝辉执笔的手一顿,豆大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案上绘了许多时日的画算是毁了,他脸上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只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陆婉之大胆地前移了几步,媚眼如丝,“相国大人,不如今晚就去婉之那里歇息......”
“下去吧,我乏了。”聂朝辉将那画折了丢到一边,目光似窗外月色清冷,再开口就带了警告的意思,“记住你的身份。”
陆婉之被他的眼神喝止,嘴唇哆嗦着后退了几步,“是婉之僭越了,先行告退,不打扰大人歇息。”
她不甘心地离开后,聂朝辉弃了手中没写完的折子,有些颓然地倚靠在椅子上。
身后的靠垫是韩静璇亲手制作,针脚细密,那是她嫁给他不久,他还在寒窗苦读的时候,她总是陪他到深夜,见烛光暗了就剪一剪,怕他伤了眼睛......